這座島嶼,曾是板塊生成後最劇烈爆發的關口,那些山海交界處,也曾是種族延續時最激盪不安的舞台,然而今日,歷史的熾熱鑿痕,已讓舒暖湧泉所漂洗、坦蕩潮流所撫慰,緩緩淘選出一面素淨大地。
台灣這20年來,因921大地震,新建樓房強調更嚴格的建築耐震能力,但中部街邊仍可見到一些剷平廢棄的建地,有些舊樓房則用鐵皮稍為加高了一點而已,許多建築物的外觀並沒有太大的改變,「雖然環境沒有改變,卻可以改變自己」──大家總是努力生活,可以繼續理解自己的意義。
台灣這20年來,到幾個大型火車站繞一圈,許多離鄉背井的東南亞移工們,鋪張毯子,天南地北就聊上了,可能他們也正談著為何國家裡充斥不安騷動、家鄉建起高度污染與危險的工業、久違的故鄉土地與一輩子屈身討生活的童年夥伴、遲來的家書慰問以及遠逝的溫煦記憶…。他們只是一群流落到異地的人們,他們只是不得不一直過來,他們可能與我一樣,同樣為了讓一個在外闖蕩的孩子返家,或為了提一個那種量販超市的塑膠袋回家(它被撐得鼓鼓的)。
也許,他們也曉得尊嚴與自由的意義。
台灣這20年來,幾乎每一年都要舉辦選舉,有中央級選舉,有地方公職人員選舉,甚至政黨內部選舉,單一縣市罷免選舉…,也不斷經由新媒體、自媒體、公共媒體、獨立媒體…,在重複傳播的策略裡,每一個人都可以從自己獲得的訊息中,不斷做出獨立的判斷,我們確實也眼見為憑的參與了一幕幕的民主場景。
但令我感到鬱悶的原因在於「台灣人漸趨的多樣性,卻要面對社會漸趨的單調性?」──比較在我們栩栩如生的過往歷史,以及不久未來的夢想激盪之間,還有可能改變嗎?
政治是偉大無比的,它可以建立理論與制度,所以也不太可能是謙遜的,從不同的本位主義裡頭不斷傳達出來一種持續不懈的攻擊主義,直視它、聆聽它,當自己也身陷其中,也為自己添上許多的罪惡感。
也許,我們都曉得尊嚴與自由的意義。
/月盈月缺的信仰
/恰巧決定了
/支配眾多的追隨者
/千百年來對於美德的堅持與懷疑
/卻也讓各種自我神秘所認同
/抗言既成的秩序
/又想主宰的自由
/爭端是追求真理而起
/彷彿由愛與恨之併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