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至今都是單身,但和另一個人談起過往的戀愛經驗卻煞有其事,女孩愛的到底是誰,聽者也一頭霧水。
女孩說:「我很容易被一個人的才華給吸引,當他全心投入某件事的時候,我就會覺得他在發光,然後對他充滿好感,會想要一直討好他,覺得自己已經愛上他了。」
聽者心想:「這不就是犯花痴的女孩嗎?哪門子的愛戀經驗。」問女孩:「然後呢?妳覺得自己愛上那些男孩了嗎?妳有去告白嗎?」
女孩笑著回答:「雖說是陳年舊事,但我挺佩服那時候的我,敢去愛、去在乎,即便掛念起來他媽的心如刀割,可是那證明我是活生生的一個人,你問我是不是真的愛上他們了?哈哈哈哈哈。」
「其實我愛的不是他們,是我很想得到的東西,那東西他們身上有,就這樣罷了。」
「我經常幻想啊,如果他們也愛上我,是不是可以證明自己值得被愛且與眾不同,才會被這麼優秀的人看上。可是我他媽的連跟他們告白的勇氣都沒有。」
聽者問:「為什麼呢?怕被拒絕嗎?」
「因為我連相信自己可以被好好對待的勇氣都沒有,就是如果告白了是不是就全盤皆輸,連那一點點他們可能是願意肯定我的的希望都沒有了。」
聽者回答:「聽起來妳所有的價值都建立在他人身上耶!他們有共通點嗎?」
「對呀,基本上過去的這些暗戀對象,都有幾個共通點哦,他們都很熱愛某一項事物,並投入其中,再來我跟他們都認識不久或互動不多,有層神秘的面紗將他們罩住,然後隔著面紗我就可以盡情想像他們的任何樣貌。」
聽者說:「完全活在幻想裡耶,活在幻想裡感覺怎麼樣呢?」
「感覺好開心卻也很痛苦,我理性知道沒有實際經驗的人生是禁不起考驗的,也知道我他媽的活在自己的想像裡,日復一日的重複與他們之間僅存的幾段對話和共處的幾天回憶,可我他媽的就感性上難以自拔地,把那些回憶和情感擴大再渲染,有時候感到歡欣,有時候感到苦澀,好像把那些感情裡會體會到的事情都經歷了一遍。」
聽者說:「沈浸在想像中,而不是去實在的經驗,你在害怕什麼嗎?」
「嗯,我真的害怕,我總覺得自己不夠好,我總覺得我配不上他們,我想我愛的終究是自己認為是缺失的那一部分,我只是想從他們身上挖那個我想要的部分把我覺得渴望、空缺的那一塊填起來,或許那樣我才得以完整吧,我認為我是無,而且是資本主義下創建出來的那種無,就是你沒錢、沒多益滿分、沒證照技能,你就什麼都不是,爛透了,在他們身上我看見了光和有,所以一方面想像著的同時,也一方面的以一種自欺欺人的方式告訴自己你已經擁有了,很好笑吧。」
聽者說:「其實很正常的,但我想跟妳分享,前陣子看了一個作家成英姝老師的文章,她說:你相信自己是個無,就會一直找東西填,但你不是無,你是光,請看著你自己,每當你轉向哪裡,光就照到哪裡。這句話送給妳,那現在妳在面對感情時又是什麼想法呢?」
「謝謝你的這段話,現在反而沒那麼勇敢了呢,但一方面也知道我必須先好好地自我探索,更認識自己,當然戀愛也是認識自己的方式之一,但不是全部,況且都沒辦法好好看待自己,包容自己全部的所有,要如何去愛人呢?到頭來也只是在滿足自己的空,所以現在我想先把更多的焦點放到自己的身上,感情的事就順其自然吧。」
聽者笑著說:「那也挺好的,現在我也懂了,你也算愛過吧,哪個人不是從愛著自己的幻想或內心的缺開始一段戀愛的呢?總會有那樣的時候,在每次的經驗中慢慢去看見自己,祝福你在自我探索之路可以越發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