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放:第二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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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南北和古丽下楼吃完饭一起回到了古丽房间,古丽进门后背靠着门和东南北说:“哥哥,再陪我一晚行吗?我还是有点惊魂未定。”

“你不是刀光剑影里走过来的人吗?”东南北坐在梳妆椅上说。

“现在想起来,那些小流氓都不算狠人。”古丽说。

“当然,最大的坏事都不是小流氓干的。”东南北说,“你说的真有其事?”

“我骗你干嘛?而且警察指望不上,我只能自己保护自己。”古丽说,“对了,哥哥,你为什么不报警?”

“我很小的时候听说过一件事情,心里一直有阴影。”东南北说,“后来认识很多警察,我觉得他们不可信。”

“跟我说说好吗?”古丽说,“我喜欢听你讲故事。”

“你先好好洗个澡吧,我也回去洗澡,保证回来。”东南北说着站了起来,古丽拉着他的手从抽屉里拿出一把钥匙塞到他手里说:“放你那一把。”

东南北回来时古丽正披着头发靠在床背上抱着靠枕沉思,东南北拿过两罐啤酒放在床头柜上,递给了古丽一个小布袋。古丽打开后拿出一个巴掌大、黑黝黝带着四个指孔、一边还有四个钝角的金属制品,狐疑地看着东南北。

东南北坐下后,拿过古丽的手套上去说:“有点大,不过应该好用,送给你了。这个东西叫拳箍,也是小时候一个警察没收后送给我哥哥的,我自己偷偷藏了起来。类似的东西有很多,火药枪、三棱刀、日本军刀。但是这个用来防身攻击性很强,又不会致命。”

古丽握着拳箍挥了几下,笑着说:“谢谢哥哥,感觉一下子厉害起来,但是你怎么办呢?”

“我是老江湖了,而且最重要的是感知危险和规避危险,其次才是处理或反击。”东南北说,“但愿你用不到,不过用的时候一定要握紧,和手腕、手臂成一条直线果断出击,别把自己手腕弄伤了。”

“记住了。”古丽说着往床里面挪了下说:“我要听故事。”

东南北脱了衣服上床躺下后想了下说:“我有个堂哥,是我二叔家的独子。”

东南北一家回城后,因为哥哥、姐姐和堂哥都是雪城中学的,学校就在家对面,所以堂哥的午饭都在东南北家吃,放学了也常在他家里玩到很晚,还经常睡在他家。妈妈把他当成自己的孩子,每次都会给他做很多好东西吃,然后不断把各个菜里最精华部分都先夹到堂哥碗里。堂哥狼吞虎咽吃饭的时候,妈妈就安静地坐在那里看着他,不时摸下他的头或者帮他缝补衣裳。

东南北爸爸去世后哥哥接班被安排到电影院工作,妈妈被安排到印刷厂工作。堂哥经常带着凯哥等同学找哥哥蹭电影看,要不趁妈妈上班时凑钱买些散啤酒、腊肠、花生米什么的回到家里边吹牛边喝边唱。东南北和姐姐躲在小隔间炕上做作业,但是耳朵一直竖着听他们聊天,姐姐发现了就拍下东南北的头让他专心学习。

刘青山和堂哥是初中同学,也是堂哥最要好的一个哥们。他爸爸是看守所所长,和堂哥外公是一个系统的也很熟悉。有一天妈妈上晚班,他们照旧在喝酒,东南北和姐姐做完作业就一起去邻居家看彩色电视。中途东南北觉得有点饿了就自己回家找东西吃,拉开门就听到刘青山的声音,显然已经喝醉了。

“她半边脸全是血,头上还往外冒,给我他妈吓懵了。”刘青山说。

东南北惊得愣在那里,过儿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蹑手蹑脚进了厨房,拿出个冷馒头坐在小板凳上干啃着。

“我赶紧就跑,跑到半山腰有点清醒了,我想起我爸的枪还掉在那,我又回去找。天都有点黑了,我找到那片小树林,隔着老远看到她躺在那一动不动,我半天没敢过去。后来实在没招了,我哆哆嗦嗦地挪过去,别着头不敢看她,手在地上摸索着找到枪就往山下跑。”刘青山卷着舌头说。

“她死没?”哥哥问。

“肯定死了。”堂哥说。

“你爸怎么发现的?”哥哥问。

“他是老公安了。”刘青山端起酒杯又要喝,被哥哥拦下来。

“你是不是真走火了?”哥哥问。

“我肯定不是想故意杀她。”刘青山说,“开始我就想摸摸她奶子,她只让我隔着衣服摸。我觉得不过瘾就解她衣服,我这边解她那边扣,给我气得够呛。我就掏出枪吓唬她,她有点害怕,但过了一会儿又挣扎。我就上了膛指着她头,一只手直接从领口伸下去刚摸到她奶子,她一哆嗦抓着我手臂往外扯,然后枪就响了。”

三个人都不出声,吓得东南北嘴里含着馒头一动不敢动。

“来来,喝!压压惊。”堂哥先说话了。

三人干了一杯后,刘青山开始打嗝。

“现在都没事了?”哥哥问。

“有鸡毛事儿!还能咋地?就算破案了,还能毙了我啊?我爸立场不坚定,我妈能干吗?”刘青山提高了声音说。

“你说案子还没结?”堂哥问。

“在我这是结了,在公安那还没结。”刘青山说。

“啥意思?”哥哥问。

“不了了之呗。”刘青山又打了个嗝说,“你们知道吗?看守所里常年满员,但是真正犯案被抓着判刑的十分之一都不到,而且蹲监的那些都是又傻、又笨、又没关系、没钱的人。啥意思?绝大部分案子根本破-不-了!就说我这个案子,怎么破?凭一颗子弹就能追查到我爸的枪?凭她是我女朋友就把我当成嫌疑人?谁看见了?就算看见了,谁敢出来证明?就算证据都全了,就看你公安怎么认定?公安是谁?公安是咱!”刘青山拍着胸脯大声说。

“不过后来我听我妈说给了她家不少钱,以慰问金的名义。”刘青山说。

“那倒应该,毕竟人家姑娘没了。”哥哥说。

“我不心疼钱,钱是人挣的,我只可惜她那大奶子!”刘青山说,“她穿着衣服你们看不出来,可大了,一手握不过来,贼软、提溜滑,就是刚出锅的发面大馒头,摸得我鸡巴梆硬!要不是她死了,当天我一定得干她。”

半晌东南北没听到三个人说话。

“来!喝酒!给我他妈憋坏了,窝在家里快一个月了。”刘青山说。

三个人一起碰杯。

突然刘青山呕了一下吐了出来,哥哥忙着帮他找痰盂,东南北趁势跑了。

“那天晚上我只要一闭上眼睛,眼前就会出现一具满脸是血的女尸,吓得睡不着觉。”东南北说,“睁开眼就会想起刚出锅的发面大馒头。”

“后来杀人犯没事了?”古丽问。

“是啊,他是一名狱警。”东南北说,“后来他经常带警察朋友来我们家玩,净说些离奇的案子。我还看过他们的内部参考书,现场勘查、案情分析、审讯过程等等。不过据他们说,根本不把嫌疑犯当人,下手特别狠,反正打死了也没关系。有时碰到漂亮的女嫌疑犯,尤其是犯流氓罪哪怕是被强奸的姑娘,他们就会反复提审,追问具体细节,以此取乐。”

“我也不相信警察。”古丽说。

“我上初中开始就有人追,一波一波地,除了同学还有社会上的小混混。他们守在学校门口,我放学后他们就跟着我,一直跟到家,后来干脆就在家门口等着我,就是要和我交朋友。”古丽说,“有一次半路就被小流氓拦住了,我吓死了,摆脱他们快步往前走,也不敢回头看。正好看到有警察站在路中央指挥交通,我就朝他走过去。他听了我的情况,看了看站在不远处路边那两个人说让我找派出所。”

“那两个小流氓一看警察不管,非常得意,越来越放肆,跟得我更近了,一边说些乱七八糟的话,我一路小跑一头扎进了派出所。派出所好几个房间都空着,只有一间屋子里有人,几个警察聚在一起说笑,满屋子烟。”古丽说,“我说我来报案,他们转头上下打量我谁也没动,也不搭腔。后来一个警察说‘什么事儿’,我说‘有人跟踪我、调戏我’,另外一个警察说‘怎么调戏你?’,惹得其他警察哄堂大笑。”

“我又羞又气,站在门口不知道怎么办,警察都在那盯着我笑,我转身就往外走。但是我转念一想,我不能现在就出去啊,就躲在洗手间里没脱裤子蹲了有半个小时,腿都麻了,出门后那两个人不见了。”古丽说。

“后来呢?”东南北问。

“后来又有另外三个人跟踪我,我想大白天,跟就跟呗。我除了密切关注他们和我的距离,就是挑人多的道绕着走。你知道我们住的老式楼房都没有大门的,楼梯直接对着外面,通常他们到楼道口就不敢进去了。但是其中有一个人眼看我快进楼道口,竟然追上来扯着我书包,我回手给了他一个耳光,书包也不要了就往楼上跑。我开门时听到他们追上来了,我门都没关,跑到厨房拎把菜刀就出来冲着他们乱挥,给他们吓的丢下书包就跑了。”

东南北大笑着说:“真是猛女出街!他们要是不跑你真会砍?”

“不知道,当时没想那么多。”古丽说,“但是后来我确实砍了,还不只一次。我天天带着刀上学,还有两次我是手边有什么就抄什么照着他们脸上戳。都见血了,我却一点不怕。”

东南北起身盘着腿,愣愣地看着古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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猫哥的沙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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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存充满冒险,成长代价巨大。一个热爱艺术的少年在成长过程中始终放不下艺术梦,他为了和喜欢艺术的人在一起,报名参加了艺术中心的成人绘画班。他赚得第一桶金后,开始筹划攻读美术学院研究生。他开办画展,帮助朋友经营艺术家居店。他收获了艺术和爱情,但是在上世纪九十年代初的南中国特区,什么都有可能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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