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ay 5. 阿格里真托(Valle dei Templi, Agrigento)

Day 5. 阿格里真托(Valle dei Templi, Agrigent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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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格里真托的神殿之谷,是希臘以外最大規模的希臘神殿遺跡。

阿格里真托的神殿之谷,是希臘以外最大規模的希臘神殿遺跡。

很久很久以前,當諸世界的道路還沒有相連的時候,地中海,就是歐洲人已知世界的中心。反而整個歐亞非三大陸,才是錯落在世界邊緣的孤島。
世界的中心,圍繞著南歐諸島:克里特島、馬爾他、邁錫尼,當然還有西西里,這些島嶼才是世界的中心。因為經由這些島嶼,可以到世界的任何一個角落。

阿格里真托的神殿之谷,
是希臘以外最大規模的希臘神殿遺跡。

自己常常跟朋友笑稱自己的外號是「遺蹟獵人」,但這麼說的自己心中也往往心虛。因為就在自己這麼說的同時也十分清楚:論廣度,隨便一個美食行腳類節目的主持人,或者隨便一個海外領隊,甚至隨便一個日本或香港背包客,探訪過的古蹟都比我多多了。而論深度,學習美術史或人類學出身的節目主持、記者、作家或是隨便一個考古學家,所累積的也比我多上太多了。

我走在神殿之谷的三公里路徑上,想著自己跟前述的人比起來,自稱遺蹟獵人實在是名不副實,只是心中有一枝燭光,緩慢地、堅定地燃燒著一股自信(我總是會踏遍已知的諸世界,成為某種意義上的獵人,不管是冨樫義博的《HunterXHunter》或是卡洛斯·卡斯塔尼達的巫士唐望,還是湯姆·布朗的《追蹤師》系列,對我來說,獵人,是在這個世界上掌握著某種知識或技能,而不成為技能或已知知識奴隸的存在。我追尋遺跡的目的,是藉由遺跡所揭櫫的「過去」,來充實我生命能量與知識的「未來」。

旅行是個人無法傳授的生命經驗,除非親臨現場,沒人能在不在現場重溫親臨的感動與體驗。就算fb頭銜上「環遊世界」旅遊網紅網美的各種稱號比起來,往往何嘗難以名實相符,但無論多麼膨風——
這一切,都只是預支未來可能的成就罷了。

這就是所謂的「向宇宙借」或什麽都好的「魔法」:在部落客和網紅名稱的誇大中,將成功的未來拉到距離心目中成就僅一步之遙的位置。

阿格里真托的協和神殿(Tempio della Concordia)

阿格里真托的協和神殿(Tempio della Concordia)


協和神殿保持著最為完整的外觀。跟還活著的我們相反,遺跡今日重要的地位,是因為向過去索討了歲月的利息,化為現代的觀光收入,以作為維修和研究挖掘的經費。

不管藉由向未來預支或向過去索討利息來滋養自身,都是可行的。

「遺跡獵人」,有何不可?
反正百年之後所有活著的人也還不是都成為遺跡了?

未完成的巨人塑像

未完成的巨人塑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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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旅,在廣袤世界中 / 沙海潛行 Desertstalk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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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家。主要領域為旅行寫作、科幻及奇幻小說。著有《行旅,在深邃亞細亞》(山岳文化,20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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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上帝垂憐。 西西里島曾經是世界的中心,這裡是從迦太基、羅馬、希臘、拜占庭、阿拉伯以至於最終天主教基督徒奪還了這三角形的島嶼。 所有這些事物遺留的痕跡,都集中在這座全歐洲最古老的宮殿裡做為禮拜場所的一間房間: 位於諾曼皇宮中的帕拉提諾禮拜堂(Chappella Palatina)。
堆積如山像是剛從舊衣回收箱掏出來的舊衣、半報廢的車子上陳列從牙刷到內衣褲等全副家當、有人的攤位前全是修車工具、有人陳列小孩的玩具,同時旁邊堆滿垃圾的綠色垃圾收集箱內不斷有兩三個人在其中「淘寶」,那景象,讓我想到打烊的夜市排水孔蓋前的蟑螂。 我還以為義大利甘苦人沒那麼多。
初到巴勒摩時,計程車上坐副駕的我,可以留意到他的動作。 每個國家的計程車司機都很忙,但巴勒摩的司機不但忙,而且時速不減。 剛開始他一邊用著手機一邊急速換檔(義大利的計程車司機都開手排車),他單手握方向盤,一邊拿著手機看導航,再把手機放下來急速換檔。「他怎麼知道什麼時候要換檔?萬一來不及呢?」
所有人都知道義大利是個充滿自然與歷史餽贈的地方。但老人,總是比較懂得古蹟所代表的「經歷」所帶有的價值,就像看待他們自己一樣。他們身上承載著他們自身生命的遺跡。 也是為了預習,有餘裕成為一個前往天堂之前的人吧? 飛機將降落乘客們的天堂之門,巴勒摩(Parlemo)。
大疫三年。 在這三年裡,在國內爬了不少高山,去了先前沒去過的許多地方。 「我覺得不出國也很好啊。」我想。如果需要習慣一個不太能出國的未來,我想我說不定還勉強能適應吧? 所以事實上,一直到香港機場以前,都還覺得 或許旅行這件事於我太過奢侈而無法實現?
蒙上帝垂憐。 西西里島曾經是世界的中心,這裡是從迦太基、羅馬、希臘、拜占庭、阿拉伯以至於最終天主教基督徒奪還了這三角形的島嶼。 所有這些事物遺留的痕跡,都集中在這座全歐洲最古老的宮殿裡做為禮拜場所的一間房間: 位於諾曼皇宮中的帕拉提諾禮拜堂(Chappella Palatina)。
堆積如山像是剛從舊衣回收箱掏出來的舊衣、半報廢的車子上陳列從牙刷到內衣褲等全副家當、有人的攤位前全是修車工具、有人陳列小孩的玩具,同時旁邊堆滿垃圾的綠色垃圾收集箱內不斷有兩三個人在其中「淘寶」,那景象,讓我想到打烊的夜市排水孔蓋前的蟑螂。 我還以為義大利甘苦人沒那麼多。
初到巴勒摩時,計程車上坐副駕的我,可以留意到他的動作。 每個國家的計程車司機都很忙,但巴勒摩的司機不但忙,而且時速不減。 剛開始他一邊用著手機一邊急速換檔(義大利的計程車司機都開手排車),他單手握方向盤,一邊拿著手機看導航,再把手機放下來急速換檔。「他怎麼知道什麼時候要換檔?萬一來不及呢?」
所有人都知道義大利是個充滿自然與歷史餽贈的地方。但老人,總是比較懂得古蹟所代表的「經歷」所帶有的價值,就像看待他們自己一樣。他們身上承載著他們自身生命的遺跡。 也是為了預習,有餘裕成為一個前往天堂之前的人吧? 飛機將降落乘客們的天堂之門,巴勒摩(Parlemo)。
大疫三年。 在這三年裡,在國內爬了不少高山,去了先前沒去過的許多地方。 「我覺得不出國也很好啊。」我想。如果需要習慣一個不太能出國的未來,我想我說不定還勉強能適應吧? 所以事實上,一直到香港機場以前,都還覺得 或許旅行這件事於我太過奢侈而無法實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