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像X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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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懂了嗎?」老師這樣說道,但台下的學生們各各都還是一頭霧水。
「我再說一次,畢業測驗的題目是捉迷藏,只要在日落前找到我就算過關,範圍是學校裡面,但不會是禁區、宿舍區跟教師辦公室,在校生還在上課的教室也不會躲,當然也不會是男廁或女廁,免得你們尷尬,我也不會隱身或變形隱藏,就穿這身衣服,坐在這椅子上。」
邊說,老師安穩的坐在講台上的沙發,繼續說明:「我還是會起來伸伸懶腰,但僅限在這沙發周圍兩公尺的圓裡面,這樣應該夠簡單吧?我只會躲在你們可以自由出入的地方,而且不會換位置。待會鐘響後我會先離開,第二次鐘響大家可以開始行動,這樣大家懂嗎?」

其實大家還是不懂,而且隱約感到不妙,雖然每年的畢業考試都很困難,但題目本身通常有一定方向存在,但捉迷藏,而且只躲在公共區域,然後出題的是搞怪出名的阿巧老師……

正當大家還在思考,第一聲鐘響,只見阿巧老師身上發出一陣閃光,就這樣消失了。

接著第二個鐘聲立刻響起。

「開始了,各位同學解散。」主任拍拍手,提醒學生考試開始,只見會場周圍的老師們一臉詭異的笑容。還真難得,老師們居然沒有一起站在講台旁邊,反而站在會場周圍。

「這太難了,阿巧老師是瞬間移動的大師,我們怎麼可能找到她。」
「她答應我們她不會移動的。」
「不用上廁所嗎?」
「對喔!這是漏洞。」
「所以是有廁所的房間?」
「沙發周圍兩公尺內有廁所的地方?」
「也就是廁所附近。」

不知為何,有人提出廁所以後,討論整個歪掉,但畢業考試原本就可以合作進行,或者說,很鼓勵合作進行,想要一個人解題是不可能的。
學校的訓練讓學生不會急著四散亂找,反倒分成小組開始討論,比方說清點校內所有廁所的位置,有的學生開始畫平面圖,也有學生做出立體投影標記位置。
說要找廁所,表面上不難,實際上卻是很容易被忽略的設施,而且還有那座沙發……不過沙發居然還在講台上,所以還有另一個一模一樣的沙發嗎?
總之大家清點廁所位置之後,開始四散尋找,之後還在一些不起眼的角落發現幾個平常沒人注意到的老廁所。

「是哪個天兵想到廁所的?」威利老師抓著頭髮一臉困惑,這屆學生在想什麼?克拉姆老師告近過來,手搭在他肩上安慰著:「是小步步起頭的,他腸胃不好,常常拉肚子,會想到這一點其實應該加分。」
「神聖的學院畢業考阿……」

阿晃被分派去搜尋舊社團教室樓的廁所,那裡雖然現在只是倉庫,但並非禁區,只是幾乎沒人會去,是個有利的候選區域。
這樣想的人不少,其實各小組都有想到,總之至少有六個人往同方向跑,而且全有透過體力強化加速。
結果是什麼都沒找到,舊式建築廁所很窄小,一層樓才兩間,一下子就查完了。

到了中午,一群學生在餐廳議論紛紛,雖然考試很緊張,飯還是要吃的,何況大家的確需要討論。

因為全校的廁所都被搜過了,甚至連廁所牆外的空間也被確認過,他們應該使有史以來對於校內廁所最清楚的一屆。

「難道老師都不用上廁所?」小步步很懊惱,他因為壓力大,早上已經去過五次廁所,其他人至少也上過一次。
使用真實之語力量的條件是絕不能說謊,這個守則是法師們的基本要求,亂開玩笑是一回事,涉及法術絕不可能,因為謊言無法實現真實力量。

「我們會不會上當了?」說話的是阿瑟,二班的班長,正為青春痘所苦的少女。「大家有沒有注意到早上老師們站在會場周圍,或許施法的是他們。」
沒錯,如果阿巧老師根本沒施法,她就不需要講真話。
「考試條件不會騙人啦!」
也對,阿巧老師講的並非咒語本身,只是考試規則,而老師當然不會講假的考試規則,因為那會讓考試失去意義。

「所以廁所很重要!」小步步再次強調。

阿晃看著操場的講台,還有講台上的沙發。

講台上的圓,早上老師們站的位置……

不行,他想不出任何意義,但的確很可能是由周圍的老師們施法,畢竟老師們站在講台周圍才是慣例,阿瑟說的或許有道理,小步步想到廁所也的確是個關鍵,只是老師們用了什麼手法避開這些問題。

阿晃拉了身邊的小楷過來問他:「圓、圓心、外面畫個方塊,然後施術者分散站著,你想到什麼法術?」
小楷會意過來,看著操場。這是個像戒指的形狀,施術者並沒有包圍施術對象,而是串連在一起形成迴路,有幾個類型的法術是這樣做的沒錯……
「我要鏡子。」陣學成績最好的小楷已經有了想法,阿晃向同桌的美心借了個化妝鏡,然後對著操場。
「果然,猜對了。」鏡子裡的操場,出現了魔法陣的金色線條,不過鏡子太小、距離太遠,而且因為角度的關係,被壓得很扁,總之無法辨識。

「三班的!」阿晃大喊,他想到去年的園遊會,三班弄了一個巨大鏡子在操場上空,玩了光傳遞的遊戲,讓不懂魔法的一般人也能體會在空中上上下下漂浮的樂趣。
這鏡子夠大,可以讓人看見操場上的魔法陣。

學生們聚集討論之後,一起來到操場,圍在周圍。
「規模很大,至少要三個班級的人一起施法。」這代表六十個學生,也是學生跟老師能力的差距,畢竟剛剛站在周圍的老師不過七八個,而且每個都一臉無辜,沒有任何施法的動作。總之大家聽從三班班長的指揮就定位,聯合施展了水鏡法術。只見操場上空五十公尺處,出現一面巨大的鏡子,而鏡子裡面,可以清楚看見操場上的魔法陣,上面有阿巧老師秀氣的字體寫著「想得好,拍拍手,繼續加油。」居然還畫了一個愛心,真的很狠,而且還有個魔法線條構成的時鐘在那邊轉,彷彿在嘲笑大家。

大概再五個小時就日落了,時間真的不多。

老師不會做無意義的線索給學生,阿晃如此確信著,而且這個魔法陣有著真言的閃光,表示一定有啟動某種魔法,不該只是好玩而已,而那個會動的時鐘……好像哪裡怪的。

阿晃看了一下學校鐘樓……整修中,可惡,好想知道時間,於是他迅速衝回餐廳,確認一下時間,再立刻跑回來。果然,兩個時間不一樣,而學校的時鐘為了確認天體運行的位置,一向是用魔法校正的,而這個鏡中魔法陣裡的時鐘顯然慢上一點。

謎底解開了,老師躲在另一個時間裡面,就在講台的沙發上,所以她要去吃飯上廁所都可以,只要把影像送回同一個時間就好了,至於那個時間,就在魔法陣上面的時鐘裡面。

「可惡,這可是高階魔法,全體畢業生一起施展都還不一定會成功。」理解之後,小楷開始準備,在老師的魔法陣外面再畫一個更大的,還要有人到校內時鐘前面校正時間,同時要能即時傳遞給操場上的人知道才行。

學生們會的魔法頂多只能看見而已,無法真的轉到另一個時間裡面,但只要能看到,就算找到。只見全校同學協助繪製陣型的全都在拼命劃線,準備施法的人則開始做起體操,養精蓄銳,傳遞訊息的人則閉起眼睛專心延伸感官,開始串連眾人。

真的要全校同學一起才行,分配完任務之後,全部都要上場,缺一不可。

小楷指揮眾人,等小步步上完廁所(還有好幾個人跟去),然後一同施展法術,時間是五分鐘之前。

負責調整時間的是阿晃,他透過很細微的操作,像在轉保險箱的轉盤一樣的,慢慢的移動鏡子裡的時間,最後在三百零一秒的地方,鏡中的講台出現了影像,只見阿巧老師面帶微笑向他們揮手。

大家可以一起畢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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