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死亡證明書」、火化場遠遠看著棺木被推進火爐撕心裂肺的喊著:「爸爸火來了,快跑!」,到撿骨時眼前的那一堆無法與爸爸聯想在一起的白骨,再加上「除戶」接連而來的一件一件事,才深深感覺到能「證明」爸爸在這世間的所有一切,逐漸地在各個過程與程序間「消失」,而深刻留下來的是難以抹去的「思念」。
爸爸離開之後,我好幾天都沒睡好,那天陪媽媽去戶政事務所幫爸爸辦理「除戶」。工作人員問:「夫妻欄要空白?還是寫"歿"?」我們怕媽媽每次看到都會難過,請工作人員讓媽媽的夫妻欄是「空白」。
工作人員接著問:「那妳要拿掉夫姓嗎?如果要拿掉夫姓,妳所有的相關證件都要改,包括孩子們的身份證。」媽媽怕麻煩選擇「保留夫姓」,但我印象很深刻在好多年前,我記得媽媽曾經對那個年代妻子需要冠夫姓跟我抱怨過。
事後我們開玩笑跟媽媽說:「媽媽妳恢復單身了,但是妳還冠著夫姓。」她沒有說話微微笑,但我知道這個「夫姓」在媽媽身份證上是「活生生」的「存在」,不管在心裡上還是文件上。
昨天我夢到爸爸,夢境是坐在歐洲的火車上(像是台灣的區間車橫排座位),原本我坐在離他有幾個人間隔的座位距離,後來爸爸叫我坐到他旁邊。我問爸爸:「要去哪裡?」他說:「帶妳四處走走。」
爸爸跟我坐在一起,夢裡爸爸的身體是健康的,是年輕的,還有圓圓的肚子😊,那是在他還沒有認識「失先生」之前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