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中學,總是讓我有些不知所措。因為對我而言他有點像是人生痛苦的起點。成年之後回想這段經歷,雖然已經釋懷,但回想起來還是有點恐慌。或許這跟我INFP理想主義者的個性有關。畢竟把一個憤青丟進處處不公的升學體制裡,感受最深的,大概也只有痛苦吧?
如果要說我就讀的國中的教育理念簡單來說就是「城鄉差距大,所以鄉下必須比城市小孩更努力才能考上好學校」,老師的施教理念就是「好好念書以後才可以賺大錢」。非常好想像這種學校的教育環境是什麼樣子。
記得剛報到的時候,學校會做一次基本測驗。內容大概就是小六的內容。考完後依照結果將學生分班(能力分班當時教育部是不允許的)。我清楚地記得第一天的最後一堂課,學務主任走進班裡,問說有沒有同學不想待在升學班的?我馬上就舉手了,記得學務主任詫異地看了我一眼,然後說會再通知。當時的我原本以為這樣就結束了,沒想到當天晚餐的時候學校直接打到我家跟我父母談起了這件事,結果隔天我又被拉去升學班去了......
那個時候我才知道,大人是不需要守規矩的。他們要求學生誠信、誠實、善良跟守規矩,但自己卻可以不守規矩。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讓我很憤怒,第一次體會到身為小孩的無力感。
加上學校為了提升學生成績,頒布了很多啼笑皆非的政策。比如,因為下課打球上課會沒法專心,所以下課禁止學生打球。還有如果把書放在抽屜學生回家就不會念書,所以學校抽屜禁止放書。當時除了課本之外,還有一堆補充教材。幾乎可以把整個書包都塞滿,重量非常驚人。
那個時候的我過於膽小,不敢反抗,也不敢違抗父母的期待。就這樣忍著待了下去。但我時常看著窗外那些可以不用上第七節跟第八節輔導課,也不用周六來上課,可以準時下課的同學時,心裡滿滿的都是羨慕。
一年級下學期,由於家長投訴學校不得已名義上將升學班解散,只有第七堂跟第八堂課還有周六的加課你要移動教室恢復成升學班。諷刺的是,雖然這半學期是國中三年唯一待在普通班的時候,這卻是我國中生活中最快樂成績也最好的一年。
國中對我而言,真的就是體會到痛苦的開始。我想這就是台灣教育的可悲之處。從國中開始就讓你習慣坐牢一樣的生活,活生生的社畜養成班。國中的三年,讓我無比沮喪跟憤怒。也就是國中開始,我開始以飛快的速度白了頭髮。
我對於國中的記憶,大概也就只有這樣了。值得回憶的並不多,更多的是一種無奈和憤怒。我畢業之後,就再也沒有踏進過這間學校了。
面對著周圍對於考到好學校的渴望,我算是一個異類。我沒有著努力念書的目標,更多的只有快點考完快點脫離這個學校的渴望。可惜,上了高中之後,只有痛苦和憤怒升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