疫情下我失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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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爺爺


我的爺爺今年93歲,除了耳朵因年齡大有點重聽之外,其他都很硬郎,閒不下來的他有時還會整理菜園。爺爺非常鍾愛地瓜,可以只吃地瓜不吃飯。而另一個鍾愛就是閒暇時喝點酒,一輩子從不抽菸,從小聽最多的一句話就是:既使再大的官來讓菸給我,我也不抽。

爺爺年輕時是位買牛中間人(俗語:行物)。販牛商和買牛者的中間人。一般看牛的歲數多大,只摸牛的牙齒就知道,這也稱"牙齡";相中牛後,買賣雙方便討價還價,所說價錢一般人和外行的、都不知道他們彼此在講啥(原來,因在牛巿場公開用明價買賣交易,怕人撞價抬價而釆用暗語進行講價;牛市場慣用的、代表數字1~10,分別用:「旦」代表1;「元」代表2;「順」代表3;「置」代表4;「吾」代表5)

叔叔開一個大型的黃牛交易市場,每到趕集時,裡面滿滿的都是黃牛。小時候,很愛到裡面走一圈,順便找爺爺在哪裡,看爺爺在跟別人手握手比者”行語”嘴裡說者”暗語”特別有趣。爺爺只要看到我,都會招手讓我過來,問我”餓不餓?”順勢掏錢讓我買吃的。甚至到如今,90多歲的他還會偷偷問我:”有錢嗎?夠花嗎?不夠我給你”。這種甜的溺愛,甜的讓我有點哽咽,但還是忍不住說:”爺爺,我都多少歲了,該我給你錢了!”而他只會回:”那不一樣!!”我知道,不管多少歲,在你面前,我們依舊是孩子。

小的時候,總感覺爺爺是那麼高大,一雙明亮的眼睛,臉上總帶者慈祥的笑容。總認為他一輩子就是這樣。可在我國中時,奶奶因病過世,守靈的那天,爺爺一夜未睡,哭的很低沉。第二天發現爺爺頓時老了許多,眼神不那麼明亮了,我知道:是幾十年一起風雨共渡的奶奶帶走了那個亮。可對於孩孫,那份笑容有增無減。

可在2009那一年,有人帶走了那個笑容。我爸爸因病突然過世,隔天我從台灣直接飛回河南,一切都那麼讓人措手不及,而我每天恍神中的度過,直到出殯那天,我才看到爺爺,腳步蹣跚往正堂走來,他身材怎麼變得那麼矮小,灰暗不在有笑容的臉上佈滿了深深的皺紋,眼睛有點渾濁,皮膚皺巴巴的,有點像樹皮的手上拿者紙錢來送爸爸最後一程。我心中像紮了一根刺,生疼可又說出話來去安慰他,可我心裡知道:白髮人送黑髮人的痛讓他變成這樣,這時發現爺爺真的老了。

從那之後,笑容變少的爺爺變得很愛出門,經常找不到他,開始時大家都很緊張,問他去哪裡了,爺爺說出門或地裡轉一圈呀。之後的我才知道,遇任何事的他都會出門走走順便運動再散心。而他也把這個密招傳授於我”遇到事情,自己要靜心去好好想想不要衝動,再大的事情能扛住都不是大事情”。多麼有智慧的老人啊,再安慰了遊子在外的我們同時也開導了我們。

爺爺有2兒3女,姑姑們都已定居在寧夏及揚州,而在身邊的只有叔嬸還有弟弟陪伴他,其他兒孫們都上班的上班,念書的念書。對於我們漂流在外的孩子們,我知道爺爺一定每天都在思念、祈盼。他祈盼我們何時回家,而他鄉遊子的我們,最大的祈盼就是:家中長輩身體康健、平安。這是我們面對他鄉的一切壓力最厚實的鎧甲。希望待疫情過後,春暖花開時節,我一定帶一瓶好酒回家陪他好好喝一杯。

此文於2021/10/29日所寫,於國文課堂發表看圖說故事,如果沒有疫情,每年回家是常態,如果沒有疫情,你也不會離我而去~~

如今,我的春暖花開已不在,世界上最疼愛我的他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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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乙的小日子的沙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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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隨筆,當下的觸動及感動~日子需要這些來填滿孤滿的心
2023/01/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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