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小二】第二十七章.熾夜之爭

更新於 2024/06/01閱讀時間約 16 分鐘
山上漫天戰火,山下煙硝瀰漫,燕孤星的大本營被凌霄甩來的落雷砸爛,七橫八豎的倒了滿地死人,燕孤星與姚氏父女僥倖只受了點輕傷,連忙指揮留在山下的熾夜教眾人滅火,姚氏父女忙碌不已,燕孤星卻在一旁兀自發脾氣。
「公孫衍跟敖澹在幹什麼啊!帶那麼多人上去還能讓這裡被襲擊!廢物!」
姚瓊姬跟姚千重冷眼看著燕孤星,對於他跟空氣耍權威的樣子感到可笑至極。
不知道率先攻上烏山的烏羽衛,如果得知自己在賣命時還要被人罵,會做何反應?為何要追隨這種傢伙啊?他們不約而同的想。
「瓊姬,有沒有哪裡傷到了?」燕孤星發完神經,轉頭擺出截然不同的神情向姚瓊姬獻殷勤,搭著她的肩膀急問。
姚瓊姬本就不喜歡他,這個節骨眼上還在煩人。
她實在很想一掌搧過去,無奈這樣會讓所有苦心白費,姚千重為了得到對方信任的聯姻計畫倘若失敗,不但自己免不了責罰,可能還會導致自己的雙面計畫敗露,恨得牙癢癢卻無可奈何。
「陛下,屬下救駕來遲,還請恕罪!」一名烏羽衛穿過煙塵而來,單膝跪在燕孤星面前,朗聲說道。
「飯桶!現在才來!快帶我們到安全的地方!」燕孤星暴躁的朝對方狠狠踢了一腳,好像沒暴力相向就顯得不夠威嚴似的。
「是。」那名烏羽衛的男人看似急切的起身執行任務,事實上卻是藉由大動作巧妙避開對方的攻擊,衣襬飄揚他腰間露出一個東西,吸引姚瓊姬的注意。
那名烏羽衛的腰間掛著金色小葫蘆。
他來了。
姚瓊姬冰封的心如遇春風吹拂,眼底蕩漾眷戀,遙望那道熟悉的身影,眼角瞥見父親冷硬的面龐,心中微覺不安。
她其實釐不清自己究竟想站在哪邊,撇開除去燕孤星的事不提,她知道自己在冷墨飛與姚千重之間做的事非常矛盾。
他們注定要對決,而她做的事不過是讓對決時間往後延罷了,改變不了事實。
理論上,姚瓊姬若想忠於冷墨飛,就不需要刻意做那場秀來迎合姚千重的計畫, 只要告訴冷墨飛,就可以事先擒住姚千重,倘若她親自去求情,冷墨飛應當不會殺掉他,可從此她將再無立足之地。
屆時不但會被父親唾棄、亦會因教規連坐法逐出教中,叫她何去何從?
而若她想忠於姚千重,只需動手暗殺冷墨飛便是,簡單得很。
就像過去一路殺掉與父親對立的人,只要從冷墨飛殺到燕孤星,姚千重的大業很快就能完成…她明明知道很簡單,可她卻下不了手,變成現在不上不下的狀況,連她本人都看不起自己的不乾脆。
她一直在逃避,最終她會選擇哪邊,沒人知道。
正自走神之際,天邊忽傳轟然巨響。
一隻火焰化出的鳳凰夾帶熾熱焚風,朝他們直撲而來。
姚瓊姬定睛看去,卻見漫天艷色花火中,馮沐瑤威風凜凜的俯瞰他們,高舉手中的巨劍,氣蓋山河的大吼。
「姚千重!姚瓊姬!納命來!」話音未盡,熊熊烈焰與兇猛劍勢已逼至身前,姚氏父女縱身後躍,各自避開攻擊,燕孤星拽著「部屬」擋在身前。
「這女人是誰?!快收拾她!」燕孤星不知道在命令誰,總之語調慌亂丟臉至極,躲在別人身後還好意思自命不凡,臉皮可謂厚如城牆。
「妳是怎麼逃出來的?」姚千重沒有理會後面的廢物,冷聲喝問。
他向馮沐瑤問話,但視線的方向卻是對著姚瓊姬,眼中滿是猜疑。
姚瓊姬見狀有些心冷,不明白為何始終得不到對方信任。
馮沐瑤並不是她放出來的,但她心裡有底是誰做的。
姚瓊姬思及於此難免有點心虛,但仍維持著一貫的平淡,直視姚千重以表忠誠。
姚千重冷哼,揚手甩出一枚哨箭,熾夜教眾人立刻舉起兵刃,將馮沐瑤團團包圍。
「我怎麼出來的不用你管!今天就要你們血債血償!」馮沐瑤巨劍橫掃,炙熱焰流奔騰,眾敵環繞中依然不顯怯懦,以一擋百的氣概當真天下無雙。
「哼,血債血償?先活下來再說!」姚千重冷笑,躍過熾夜教眾人,飛身逼至馮沐瑤身前,雙掌交錯汙濁氣流湧動,地面膨脹噴發出數以千計的黑色小球,球體凝結觸及烈焰便連結成網,迅雷不及掩耳的捆住馮沐瑤,不待喘息驟然引爆。
姚瓊姬金色瞳孔因不安震盪,渾身都為之一僵。
煙塵漫天火光閃爍,馮沐瑤以劍和火焰護身,雖仍多處灼傷卻無甚大礙,身形靈動矯若遊龍,於肆意燃燒的熊熊烈焰中穿梭無阻,巨劍對著姚瓊姬劈頭斬落。
姚瓊姬薄劍擺盪,數百枚瑩藍火球從天而落,紅裳翻飛遙見像在雨中跳舞,馮沐瑤則像燎原野火狂放奔騰,當代最強的二女再次相鬥,場面驚險。
姚瓊姬連連瞥向姚千重,不能手下留情亦不能痛下殺手,內心萬分焦灼。
冷墨飛知道姚瓊姬陷入困境,心生一計附在燕孤星耳邊細語。
「陛下,現在正是出手相助的時候,若我『在您的命令下』替姚瓊姬娘娘奪得勝利,她肯定會更傾慕您,您看…?」
冷墨飛邪魅的聲音本就有蠱惑人心的效果,燕孤星又是個急功近利的蠢貨,更是加倍有效。當下他忙不迭的連聲催促冷墨飛行動,外加替姚瓊姬喝采,那刻意做出的浮誇演技簡直讓人無語。
拜託你閉嘴行不行!全天下都知道你想娶我,但不要做得這麼蠢可以嗎!
姚瓊姬雖然面無表情裝作充耳不聞,但很想一頭撞死。
冷墨飛清清喉嚨免得自己笑出聲,朝著馮姚二人中間奔去,雙掌平伸颳起驟風,姚瓊姬順勢躍出攻擊範圍,竄進煙霧中佯裝尋找下次出擊時機。
馮沐瑤做好防禦姿態,卻感受不到殺意,包圍在身畔的風聲勢浩大,她卻像待在颱風眼一樣,風平浪靜完全感受不到危險。
…很像跟某人打鬧時的狀況。
她茫然的閃過這個念頭,動作微滯。
面前的男人卻不待她繼續思索,抽出短劍迎面劈落,動作極大空隙很多,馮沐瑤不費吹灰之力輕易避開,劍柄翻轉巨劍上挑,險些斬開對方面具。
煙霧瀰漫中她似乎看見對手作出扶額的無奈動作,但或許是為了把面具扶正。
馮沐瑤滿頭問號,卻無法自拼命上前突擊的熾夜教眾中追擊。
姚瓊姬和冷墨飛未有一絲交談,卻心有靈犀的作出想要的結果。
乍看下彷彿因默契太差使得攻擊互相衝突導致失誤,事實上卻在掩護彼此。
怎麼砍都打不到馮沐瑤身上,熾夜教眾卻連連被引至馮沐瑤劍前,「意外」被殺。
「巧合下」熾夜教人馬折損越來越多,燕孤星責怪那名烏羽衛戰力太差,不停命令他不要拖累姚瓊姬,姚千重可不像他那麼蠢。
「夠了。」他橫眉豎目的冷聲喝令,衣袂飛揚掌心竄出七色雷球,扔在打成一團的眾人頭上,強光爆裂雷球膨脹破碎。
雷、木、水、火、土、風、暗七種屬性的攻擊法術同時散開,頓時驚天動地猶如天崩地裂,落雷轟炸岩石塌陷、狂風橫掃烈焰灼身、藤蔓刺殺水彈穿腦、毒煙蒸騰融石化骨,不分敵我無差別攻擊,只能各自防禦自求多福,不少人當場喪命,攻擊範圍之大威力之強,堪稱前所未見。
煙霧散盡,那名烏羽衛雙臂交錯掩護頭臉,本有裂痕的面具承受不住衝擊,裂開後碎落,青銅碎片清脆的聲響在死寂中特別響亮,一張俊美無瑕的臉赫然出現。
--冷墨飛沒死!
望著那張臉龐,眾人的表情千變萬化各有不同。
背叛他的熾夜教殘黨嚇得臉色發青,跪在地上動彈不得。
馮沐瑤愣怔的杵在原地,舉到半空的巨劍微微顫動,貓兒似的杏眼在冷墨飛跟姚瓊姬之間轉來轉去,眼眶含淚又驚又喜,嘴巴開開闔闔不知想說什麼。
姚瓊姬幽幽嘆息,薄劍垂地不與任何人視線交錯,絕色的盛世美顏黯淡幾分。
姚千重陰毒似蛇蠍的雙眼微微瞇起,不顯一絲驚愕,冷冷看向姚瓊姬。
許久,他低沉而恨毒的笑聲,自他緊咬的齒縫間緩緩迸出,叫人心底發寒。
這一刻終於還是來了。姚瓊姬絕望的想。
「我就知道,妳成不了大事。」姚千重一字一頓,怒意明顯。
姚瓊姬緊咬下唇,一貫的面無表情崩解,無從辯駁。
「成不了大事?姚千重,我本來以為你只是個追求權力的渾蛋,沒想到是個膽小如鼠的垃圾啊?」冷墨飛聽見此番言論,不悅卻挑眉輕笑,冷冷說道。
「這裡沒你插話的份!奴僕之子,也來爭什麼教主!」姚千重被辱,氣極怒吼。
「真有不滿為何不在教內選拔中擊敗我?每年都有機會,你為何不敢正面挑戰?暗中命人刺殺我,連親自動手都不敢,好意思罵女兒?」冷墨飛不以為然,走近姚瓊姬身側,搭著她的肩朗聲回嗆姚千重,眉眼間仍是那副令人火大的慵懶,看得姚千重滿肚子火。
馮沐瑤聽見這些言論,雖不甚明白來龍去脈,但約略猜到姚瓊姬被下令暗殺冷墨飛,最後仍下不了手,而今陷窘境。
當下對她的怒意消去大半,上前拉她的手,姚瓊姬金色美目微彎,兩人相望而笑。
「等等!你是誰!為什麼一副跟瓊姬很熟的樣子!放開她!」燕孤星完全被眾人排除在外,搞不清楚狀況煩躁難平,見到姚瓊姬被他人碰觸更是氣急敗壞的連聲嚷嚷,活像丑角似的,全然沒有皇族風範。
忽然一陣張狂的笑聲打斷燕孤星,他仍未反應過來,眼睛已凸出眼眶,口湧鮮血。
他難以置信的側頭瞪視身旁的姚千重,對方的手突出他的胸膛,鮮血淋漓的扯出他的心臟,不等他再多喘息便狠狠捏破,隨即粗暴的抽出,任由燕孤星栽倒在地,姚千重陰騭的雙眼發出異光,慢吞吞的將弄汙的手拭淨。
「好、好…當面挑戰是吧?正好將礙事的人一併清除。」姚千重扔下布巾,未等眾人反應過來,已瞬移至冷墨飛面前,七色法力飆流不息,光輝耀眼飛沙走石。
冷墨飛雖已立即後躍,胸前仍被劃破一道口子,幸好傷口不深影響不大,但只差一點就會扯到舊傷,他暗暗捏了把冷汗,甩開黑扇驟風捲起土牆,卻在還未成形時便碎裂成渣。
姚千重將石塊吸附在衣服上,彷彿瞬間多出了一件盔甲,橫衝直撞的撞破土牆,伸手朝冷墨飛的脖子扼去。
冷墨飛豈有如此輕易被擒住?他扇尖輕點,借力使力飛身躍起,在半空中以倒掛金鉤的足勢對準姚千重的後心踢去,不料姚千重卻像背後有長眼睛似的,身不轉、頭不動,雙手反抓險些揪住冷墨飛的腳。
若非冷墨飛身法靈動,猝不及防下肯定中招,他半空中又再次翻躍,猶如騰龍躍雲般近乎滑翔的閃避攻擊,遠遠落在旁邊。
馮沐瑤看得焦急,卻礙於熾夜教殘黨的糾纏無法抽空,只能以餘光注意對方情況。
姚瓊姬立場特殊,各種情感糾結,出手甚是不妥,何況她已被遵從姚千重的教眾視為叛徒,只得與馮沐瑤兩人並肩迎戰。
「話說回來,姚千重為什麼能用所有屬性的法術?!常人至多也只能練到雙屬性,否則會走火入魔啊?!」馮沐瑤剛剛因為冷墨飛突然現身的衝擊,導致忘了這件事,現在才回神發問。
姚瓊姬面色陰鬱,不知從何說起,只能為難的沉默。
冷墨飛與姚千重對峙著,沉重的肅殺氣息揮之不去,雙方沒有搭理餘人的意思。
「才幾天沒見,你的功力可謂突飛猛進不少,吃了仙丹?」冷墨飛似笑非笑的問。
「若你活下來,再告訴你。」姚千重放聲大笑,揚手揮出幾百道風刃,壓低身體縱身高躍,青天白日中猶似落日墜地,雙拳合攏朝冷墨飛天靈蓋擊打。
冷墨飛在狂亂不定的交錯風刃中穿梭,對準姚千重出捶的方向翻轉扇面,使氣流歪扭的瞬間平地翻飛,險之又險的與他擦身而過。
姚千重再次迎上,踏中燕孤星的血泊,血花飛濺而他毫不在乎,欲待出招動作卻忽然停住。
本已毫無聲息的燕孤星渾身是血,雙眼翻白青筋突爆,死死抓住姚千重的腿,蒼白削瘦的手臂卻似有千鈞之力,怎麼甩都甩不掉,不知誰的骨骼發出喀喀聲響,姚千重痛得低吼,燕孤星的手指崩落幾隻,剩餘的幾乎沒入他腿裡,鮮血噴湧。
冷墨飛本就不在乎被罵陰險狡詐,現在這狀況也顧不得什麼風度,驟風席捲撲至姚千重面前,展開黑扇迎頭劈落。
這當口死抓著姚千重的燕孤星卻突然身形巨變,皮肉膨脹崩裂衣服,全身的肌肉化為黝黑的顏色,整個人膨脹了將近幾十倍大。
姚千重瞪大雙眼,無法脫身的被困進那堆肉裡,冷墨飛直覺不對,連連急退奔至姚瓊姬與馮沐瑤身邊。
燕孤星全身已變成黝黑的猿狀生物,全然失去人形的樣子,龐大的身形足足有幾十丈,他露出獠牙發出震撼山野的咆哮,音量之大足以跟雷鳴相抗衡。
燕孤星瞳孔發出殘暴光芒,掃視山道前的眾人,巨掌揮出地面坍崩,冷墨飛等三人相偕出逃,越過無數死屍殘骸,向烏山上狂奔。
「那什麼東西!?瓊姬姐姐,你知道他會這樣嗎?」馮沐瑤身法不若另外兩人輕靈,被夾在中間扶著跑,望向追著他們而來的怪物,她震驚的問。
「我也是今天才看到他這種模樣…當心!」姚瓊姬跟馮沐瑤一樣錯愕,話未說盡燕孤星的巨掌已朝三人拍落,狀況危急。
冷墨飛立即攜著馮沐瑤,拉上姚瓊姬,將二人護在懷裡連翻帶滾的移動至石林隱密處,勉強閃開攻擊。
燕孤星追逐的腳步停下,巨掌肆虐摧殘無數石塊,石林邊界旁青翠翁鬱的山林也一併遭殃,他體型過於龐大,若從上方俯瞰,只要他經過的地方就被犁得光禿,燕孤星嗷嗷亂叫,不停翻找什麼,在三人周遭徘徊不止。
冷墨飛臉色鐵青冷汗狂流,臉上卻維持著慵懶笑意。
「…聽到我死了,有沒有哭啊?」冷墨飛身上的舊傷因為劇烈的動作,從剛剛就開始滲血,為了避免兩人擔心,他嘻皮笑臉的戳戳馮沐瑤的額頭。
「你還敢說!為什麼詐死!害我跟瓊姬姐姐鬧翻…!」馮沐瑤腦羞成怒的推離冷墨飛,恰好壓到他的傷口,罵到一半的話因為沾了滿手的鮮血,卡在喉間出不來。
「教主!」姚瓊姬連忙扶住忍著痛不吭聲的冷墨飛,焦急的喊。
「瓊姬,她打我。」剛剛還在逞強的冷墨飛一臉無辜,靠著姚瓊姬委屈的控訴。
這當口還有心思裝委屈,真應該頒給他最佳演技獎。
姚瓊姬心中的擔憂立馬煙消雲散,對準他的頭巴下去。
「抓著這神經病,我替他止血。」姚瓊姬忍著頭疼,對不知所措的馮沐瑤說道。
不待冷墨飛答話,馮沐瑤便架住冷墨飛,姚瓊姬扯開他的衣服,壓住傷口放出法術,皮肉焦灼的味道立刻傳出,冷墨飛痛得幾乎昏厥,卻竭力保持意識。
「光…光天化日之下…強要民男…這世道還有王法不…」冷墨飛笑容歪扭,胡言亂語的想盡方法逗馮姚兩人,可惜效果不彰。
馮沐瑤架住冷墨飛的手臂微微震顫,面前的姚瓊姬不只手抖,如果他沒看錯那對金色美目還盈滿晶瑩淚珠,冷墨飛只得苦笑。
這美人心贏得好慘烈,但還滿值得的。
「流光他們在烏山上,妳們快去求救,我留在這絆住他。」冷墨飛確認傷口已堵住,便推開二人,施術飛升於空,在燕孤星面前轉來轉去吸引注意。
燕孤星被激怒,巨掌狂撲猛抓、連連頓地震得烏山為之震盪,冷墨飛不時驚險穿過對方指縫,只要稍微擦到就可能喪命,可謂膽識過人。
「混帳!逞什麼英雄!我們一起上…什麼?!」馮沐瑤見狀氣得大罵,萬分焦急的提劍準備上前相助,雙腿卻不聽使喚的拖著她往山上衝。
她低頭瞥去,靴子上留有冷墨飛趁隙畫下的法術圖樣,高速移動中她甩不脫靴子,只得任由法術「綁架」,順著山道奔馳而上。
「我馬上回來!可別死了!混帳耍什麼帥!」馮沐瑤語帶哽咽的怒罵遙遙傳來,冷墨飛聽得一清二楚,無奈的搖頭苦笑,繼續糾纏暴跳的燕孤星。
姚瓊姬薄劍出擊,漩渦狀瑩藍火流籠罩燕孤星,對準他的眼睛射出火星,她趁隙飛升至冷墨飛身旁,撐住他瀕臨虛脫的身體。
燕孤星雙目被燃,痛得摔倒在地,連連狂吼,山腳幾乎被移平,他踢腿甩手顯得痛苦不堪,瑩藍火花焚身雖痛卻傷不了皮肉,要不了多久他就會再次暴起。
冷墨飛後悔剛剛沒能找出空隙施術,沒送走姚瓊姬現在該如何是好?
「瓊姬,妳…」冷墨飛掙開姚瓊姬的攙扶正欲勸說,唇上一點溫熱令他睜大雙眼,紫水晶般的眼眸中,零距離的映出姚瓊姬的驚世美顏。
冷墨飛情不自禁的摟著她的纖腰,兩人在半空中相擁而吻。
「…我與你一起。」一秒猶如一世紀,姚瓊姬朱唇紅潤,幾乎貼著冷墨飛的嘴唇,溫婉而堅決的低喃。
「會死喔。」冷墨飛猶如身在夢中,露出心蕩神馳的笑容,輕道。
「我與你一起。」姚瓊姬斬釘截鐵的再次重複,冷墨飛朗聲笑了。
--生死與共,無怨無尤。
上空不合時宜的濃情密意,燕孤星的怒火越發膨脹,熄滅火苗後見到二人擁吻的場景,氣得垂足頓胸,高高躍起手成爪狀彷彿張口獠牙,朝二人抓來。
排山倒海之勢像兩片山壁相撞,風雲翻攪天地震盪,冷墨飛搭著姚瓊姬,恣意暢快的從對方指縫穿插而行。
冷墨飛的疲倦與疼痛消失無蹤,滿心歡喜的拉著姚瓊姬在半空中飛舞。
姚瓊姬知道對方負傷難以再多做攻擊,於是挑起攻擊的重任,讓冷墨飛擁著迴避攻勢,自己專心負責絆住燕孤星。
瑩藍色火球滿佈天際,遙望猶似流星墜落,紛亂的砸在燕孤星身上,盼能積沙成塔的對他造成傷害,至少要撐到援軍到來。
「可惜最終仍沒得到岳父的認同。」冷墨飛不知真情還是假意,惋惜的嘆。
「我父親不會這麼輕易死掉,不要隨便亂說話。」姚瓊姬白了一眼冷墨飛,卻沒有反駁「岳父」這個詞,冷墨飛聽了心花怒放,飛翔的姿態愈顯飄逸。
忙亂中,沒人發現燕孤星的腳踝處,閃爍著微弱的奇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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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沙龍沒啥規則,就單純發文而已,歡迎指教^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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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寒刺骨的冷氣朝著曲流光撲面而來,凌霄推開曲流光,藍光如鋒利的刀尖劃破曲流光衣服,光芒中心站著一個人影,塵煙漫天凜冽風壓狂掃,光芒散退地上露出大坑,站在中心的正是與曲流光有血海深仇的敖烈。 敖烈眼見殺親仇人便在眼前,顧不得五官淌落的鮮血,飛身而上揮動手臂藍光再次噴發,化作無數利刃對準曲流光一陣亂砍。
稍早前.鬼哭塚 冷墨飛靜不下心,人躺在稻草堆中養傷,腦海裡的千思萬緒卻反覆干擾。 他透過姚瓊姬以式神送來的密件知曉了大致的狀況,接下來要做的事一大堆。 他要混進烏羽衛妨礙他們、暗中除掉那個要娶瓊姬的混小子、還得確認熾夜教中他的親信是否都遇害了、救出被囚的沐瑤等人、將情報傳遞給流光他們… 至於教主的位
恍惚間,公孫衍聽見刀刃落地的聲音,接著感到傷處被冰冷的手掌所覆,細密的法力源源不絕的修補起自己的傷口,他冷冷瞪著自己父親破碎的面容,卻沒能讀懂他心中所想,氣惱得罵了幾句髒話。 這都什麼破事!死都不允許?折磨人也要有限度啊! 公孫影充耳不聞,沉默而堅決的壓著想掙脫的兒子繼續醫療。 『…你給我待在這裡好
「你們關係很差?」公孫衍明明聽說兩人是兄弟,但他怎麼看都覺得兩人間的氛圍糟糕透頂,沒忍住疑惑,不解的多問。 「…嗯~大概吧,從前我跟他就不對盤,我老想不通他怎麼有辦法成天窩在深海裡,他滿腦子都是鮫人族的事,是個無聊透頂的傢伙。」敖澹沉默幾秒,將手背在身後,做出滿不在乎的樣子,與公孫衍並肩而行。 「如
公孫衍默默退出營帳,向不遠處的溪谷走去。 順著山壁小路往東,便會接到崖邊,溪谷裡滿是雪白的鵝卵石,公孫衍俐落的躍下,抓住岩壁突出的幾節樹根與石塊,三兩下翻到谷底,省去走緩坡所需的時間。 此時並非雨季,水流平緩細小,水道邊的岩地刻上血紅陣法,內部倒臥著幾十個面無血色、虛弱萎靡的人,眼神空洞茫然,對於周
熾夜教總壇 馮沐瑤看著高懸於熾夜教入口處的人頭,心都涼了。 雖然血肉模糊看不清相貌,可那一頭銀髮…眼熟到不行。 冷墨飛的銀髮如裁下月光織就,放在一群銀髮人當中也顯得特別出眾,髮絲比絲綢還柔潤,摸上去甚至有流水穿過手中的感覺,被譽為天女的恩賜。 這麼搶眼的東西,就算不是熟識多年的馮沐瑤,也不會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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鹹橄欖湯是阿嬤的味道,是童年最深刻的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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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作聲明與警語: 本文係由國泰世華銀行邀稿。 證券服務係由國泰世華銀行辦理共同行銷證券經紀開戶業務,定期定額(股)服務由國泰綜合證券提供。   剛出社會的時候,很常在各種 Podcast 或 YouTube 甚至是在朋友間聊天,都會聽到各種市場動態、理財話題,像是:聯準會降息或是近期哪些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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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得到三件靈魂淨化金字塔的原料後,龍哥一行人又風雨無阻的趕回台灣。 剛下飛機吳家人便聚集在機場的大門,曾楊剛坐上車吳爸便迫不及待的要他將吳郝招喚出來,還是張天師說要先回道場再來做招喚,才打消了吳家人的念想。 一行人回到三重民宅間的小道場中,張天師關上所有門窗、拉上簾子後才拿出三樣法寶。 薩羅和
生命將彷彿風中殘燭一般……朝不保夕!毅力,猶如爍爍欲滅的燭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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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包含敏感內容
隔日清晨一早,周婉瑩便坐上了左丞相府馬車,往郊外的善普寺出發。 周婉瑩固定的初一、十五行程,都不喜愛有人跟著,這也就讓人習慣了只有車伕等待周婉瑩,上了車後,左丞相府的大門也就關閉了。 左丞相今日也是,早朝完後,按照慣例也就不會回左丞相府,而會直接前往蘇家與蘇家主飲酒。 上官燕在左丞相府中,因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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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電話那頭沒了唐希昕聲音,傳來嘟-嘟-後,陳朝才回過神來 「風...風清雲淡嗎?」陳朝剛聽完唐希昕說的這些話,挺直了背脊,坐在床邊沉思了片刻 隨後,陳朝直挺挺的倒在了床上想著:「如果,事情的發展能這麼順利就好」
晚上,千壽郎洗完澡擦著頭髮從浴室走出來,杏壽郎正好坐在客廳的沙發上,向千壽郎招手。 "小千,我幫你吹頭髮吧!" 於是千壽郎乖乖地坐在杏壽郎的雙腿之間,杏壽郎用毛巾輕擦著千壽郎的長發。 "小千的頭髮好長呢!不打算剪嗎?" "我的母親似乎很喜歡我留長發,他說我留起長發來很好看。" "欸?!" "嗯。"
李謙走後又過了一段時間,王昭才推門進來。 "你還沒睡下?" "昭你…是不是在生我的氣…" "…" 王昭的沉默讓孔吉感到害怕,王昭察覺到孔吉的不安,便嘆了一口氣,走到孔吉面前緊緊地抱住他。他確實是很氣孔吉做出這樣傷害自己的事,但他果然沒有辦法做到不理他,面對孔吉他總是心軟。 "我是氣你!氣你選擇這種方
最近可能會減少寫的時間喔。@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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鹹橄欖湯是阿嬤的味道,是童年最深刻的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