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立出版｜《米米mimi》攝影集｜安寧照護

｛寫在2022年11月4日｝

傻瓜書日攝影藝術書展那幾天，在展位上和大家互動，聊《米米mimi》成書的過程。二十年間以不同工具拍攝的照片太多了，一路伴我成長、共同生活的點滴肯定也多，最終選擇以什麼邏輯集結，又以什麼方式敘事⋯⋯。以時間順序延伸，他初生時好奇探求的眼眸，到一幅臉孔逐漸長出自己的個性，直到現在的老成和衰弱。我喃喃地像說給自己聽：「好像我們人的縮影，只是時長比較短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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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因為天氣的變化，上週六開始微恙的米米，到這週一後肢忽然完全癱軟且抗拒飲食。近日奔波在看診和日常工作裡，盡量不離開家太久，比照臥床的病患，翻身、按摩、皮下注射、半強迫餵食並給予藥物，來回檢查並嘗試著所剩不多的可能性，試著至少緩解他的不適，然後思忖最後的日子大約還有多少。

雖然還抱有微弱的希望，但更多是尋求專業的建議，去瞭解接續可能面對的情形，以及什麼時間點是應該放手的時候。和人的安寧照顧目標是一致的，舒緩不適的同時保有生存的品質。

很多年過去後有種體認，一段時光或一世為人，總有一些該完成的提升，我自己稱之為人或靈魂的品質。貓弟多多在6月時走得倉促，除了措手不及和哀傷之外，沒來得及體會現在這種伴其終老必要面對的一切。我將自己的題目歸納於如何在情緒的震盪下，保持清晰的思考，並且放下執念，做出相對好的判斷和選擇。

雖然大部份的時候，還是可以工作自若、談笑風生，但其他時間除了哭得死去活來，大概就像某天跟工作夥伴閒聊時的情境。

友：「我當時是準備好，然後跟他說我準備好了，謝謝。」

我：「我都是淚流滿面跟他說怎麼可以丟下我！真的很母湯齁哈哈哈哈哈。我覺得他心裡一定一直靠北我，就是這樣他才活這麼久，因為我就是個扶不起的阿斗。」（附上一張朽木的貼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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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裡感謝近期夜間急診的大安動物醫院，並且特別感謝十年來看護米阿伯健康的杜瑪動物醫院，尤其是鍾醫生。這麼多年由南到北輾轉在很多地方生活，也帶米米看過眾多醫院，鍾醫生是唯一（不是之一）除了醫療專業之外，關懷飼主心理和雙方平衡的醫生，總是鉅細靡遺又恰如其分地將複雜的醫學原理解釋得非常清晰，並且適時給予關鍵的臨床經驗分享。

雖然還是會忍不住想靠北老天爺，在半年內試圖帶走我們家倆心愛的卯咪。今天在醫院裡，除了因為討論安樂的時間點忍不住鼻酸，還有一種感動是感謝老天讓我認識怡蔚和鍾醫生，因而使得米米的生命狀態如此幸福安樂，相伴至今我還是感覺很知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