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疫情后菲律濱第一個聖週隨記

大家好，我是聖週在呂宋島最南端Sorsogon獨自體驗菲律濱的Aufhben，復活節假期即將結束，你的聖週假期是如何度過的呢？歡迎留言告訴我。昨天是複活節，聖誕節和復活節對菲律濱人而言是最最重要的兩個節日，這在亞洲國家當中似乎是絕無僅有的。這次聖周小馬可仕也模仿過去大陸盛行的「黃金周」模式，擴充假期到5天（不用調休）。這也確實極大刺激了菲律濱本地的旅遊市場，簡而言之就是熱門景點一房難求，熱門島嶼人比島上樹還多，看看周日開始回馬尼拉的南北高速，簡直是堵車界的冠軍。筆者聖周也沒閒著，趁著假期去了Bicol，以及呂宋島最南端的Juag島，並沒有遇到意想中的人潮、也基本沒有外國遊客。在感受節日氣氛的同時，也在反思過去一年我們的經歷與我們在菲律濱這個國家的未來。

疫情之後的第一個充滿歡樂的聖週

「耶穌基督從死裡復活不是神話，不是傳說。」羅伯特·巴倫主教在 2019 年 4 月 24 日的複活節主日講道中強調說。這不僅僅是「很久以前，在遙遠的銀河系」的故事，也並不是正如虛構星球大戰那樣的虛構事件，耶穌的 11 位使徒親身經歷過「我們見過主！」他們作證（約翰福音 20:25）。他們「與祂同吃同喝」（使徒行傳 10:41），並奉命按照祂的教導傳福音（馬太福音 28:16-20）。菲律濱人的2023復活節無疑是歡樂的，人滿為患的。疫情封鎖的負面影響基本消退。但是其實細數這三年，我們生活的世界早已發生了巨變，這也是很多朋友2020回國後再來菲律濱，或者是2020後第一次回國的真實感受 。是時候改變思維了。

其實我們身處的世界依然在困難中，甚至正在經歷、遭遇比疫情更大的挑戰。首先是COVID-19的疫情大流行的困擾依然餘波未盡，我們身處的世界——自從2020 年 3 月以來的三年裡，情況一直令人擔憂，但是現在好像越來越無足輕重。經過這三年我們都知道了，比起在家裡困頓吃老本來說，人們更願意主動去謀生。

另一方面，戰爭的陰霾就像霍布斯筆下《利維坦》中描述的「英格蘭的陰雨天氣」一樣，越來越縈繞在亞太地區的上空，南海、台海、美軍基地、演習，這些話題成為不可迴避的現實。另一邊，一場曠日持久的戰爭已經日益演變成一場消耗戰，無數活生生人被投入龐大戰爭機器。而這一次只是把「法蘭德斯特戰場的虞美人」換成了「烏克蘭的太陽花」而已。 （在法蘭德斯戰場（英語：In Flanders Fields）是約翰·麥克雷（John McCrae）在第一次世界大戰期間最著名的詩歌。作者目睹了他的年僅22歲的戰友Alexis Helmer中尉的死，法蘭德斯是第一次世界大戰中位於比利時與法國之間的戰場。1914年德法兩軍在這裡死亡慘重，而比利時盛開著虞美人花。因為這首詩，虞美人花成為全球國殤紀念日佩花。）

自 2022 年 2 月以來，烏克蘭戰爭已經持續了整整一年。從一小時22分拿下基輔的神話被證偽，到俄烏之間的血肉搏殺再到背後北約成員國、歐盟的援助；再到北京在其中的暗色身影。這場戰爭注定影響深遠，甚至可以被作為世界陣營分化的一個開始。也被很多人看作亞洲戰場的一個預演，正如1939年先爆發歐洲戰爭的熱戰，到1941年12月才爆發盟國與軸心國主力在太平洋的對決一樣。人們對世界的未來實際上充滿擔憂。烏克蘭戰爭已經留下滿目瘡痍，時刻體現我們，一切不同以往了

再一個就是世界經濟衰退。不論你生活在哪裡，貧窮還是富裕，全球範圍內日益嚴重的通貨膨脹，正在真實、嚴重地影響我們生活質量，在很多貧困社區，這種價格上漲甚至威脅到了他們的生存。而在經濟緊縮的時刻，那些政府腐敗政客，似乎是不會受到影響的，他們繼續從民眾手中竊取財富。

菲律濱在這種漩渦中，卻經歷的是從2019以來的浴火重生，甚至是更大的機遇，當然也是更大的挑戰。作為一個「亞洲拉美」國家，菲律濱沒有可能也無法複製亞洲四小龍那種「斷子絕孫」式的經濟成長，四小龍包括大陸常年的經濟高增速是以人口生育率直線下滑、社區被分割成一個一個原子化的個體來實現的。作為一個信仰根深蒂固、社區緊密團結的國度，菲律濱很難復制那樣的發展路徑。當然，世界已經不再處於過去30年的繁榮和穩定中，菲律濱也證明過去穩定繁榮的全球化時代，是菲律濱發展的一劑毒藥。在中國龐大市場、廉價高效工人以及「捲起來」文化的擠壓下，菲律濱人無法在該國建立行之有效的工業體系和完整的基礎設施。所以陣營的對立對菲律濱而言反而未必不是機會。這一點你從2021年至今，菲律濱外匯儲備屢創新高、國際熱錢從2022年下半年開始不斷湧入，就能看到。資本或者說錢是勝過任何「政治經濟分析師」的分析的，市場的選擇往往是最誠實的，看看多少人試圖「下南洋」，來菲律濱求學、謀生就知道了。簽證市場反映的情況恐怕比大家腦海中對菲律濱的「幻想」、「刻板的窮困印象」更加誠實可靠。

不要總奢求環境、市場為你改變，「我是對的，錯的是世界」這種不切實際的巨嬰幻想對在菲律濱生活、打拼來說有害無益。三年以來我們都在疫情下不斷成長，而今天我們也要正式那些新的機遇和挑戰了。很多人閱讀與判斷市場依然遵照2019年的定式思維，完全無視大環境下菲律濱本身的巨大變化，這無疑也是危險的。

「TA復活了」，復活節對於菲律濱的意義

讓我們來聊聊復活吧，菲律濱的複活節是為了紀念基督宗教中耶穌的複活，但是其實歷史上人類對複活的信仰和希望並非基督教、猶太教所獨有。在希臘神話和古代英雄史詩中，死而復生是非凡凡人的勝利結局，他們被提升為神靈，作為對英勇和正直的獎賞。比如在《伊利亞特》中，阿喀琉斯在被殺後，被他神聖的母親忒提斯從他的火葬柴堆上帶走，復活並成為不死之身。而在《荷馬史詩》寫作的那場著名的——特洛伊戰爭中，邁錫尼國王阿伽門農的兄弟斯巴達國王墨涅拉俄斯死後復活為神。而在印度教傳說中，《羅摩衍那》講述了一場善惡之間的大戰，勝利者羅摩上升到半神的水平——並進入永生。

在伊斯蘭教中，伊斯蘭教聖書《古蘭經》的主要信息同樣是「復活」與「審判日」，屆時「所有屍體都將從死者中復活」，「所有人」都將「承擔責任」 「 根據他們在地球上生活期間的行為和信仰。」（摘自《古蘭經》）。伊斯蘭教和基督教的末世論都有一個死者的“復活日”（yawm al-qiyāmah），然後是“審判日”（yawm ad-din），在此期間，所有曾經生活過的人都將被追究他們的責任受上帝審判的行為。根據判決的結果，他們將永遠被送往天堂的獎賞，或地獄的懲罰。

復活是超越死亡的終極力量。死後可以有生命，或者來世可以有持續的力量和力量，這是大多數宗教的複活觀念。小馬可仕總統和杜特地副總統在復活節致辭中也強調這種終極力量對於菲律濱來說是一個重要的反思機會。總統呼籲菲律濱基督徒「將慶祝復活節視為更新和恢復的時刻。」在他的複活節週日致辭中，馬可仕呼籲菲律賓人「停下來，感謝在我們為所有人尋求真正的團結和進步的過程中，有機會重生和恢復。」總統說： 「事實上，復活節教導我們，只要我們在基督裡生活，愛和希望就會永遠無限，並將成為我們社會積極轉變的基石。」

圖片總統小馬可仕，發表復活節致辭

對不朽的普遍渴望與對死亡的自然恐懼並存，是「使人保持誠實的因素」，據說即使是最冷酷的心也知道自己犯了錯，並且通常會在死前懺悔。在復活節這一天，菲律濱人確信善終將戰勝惡，因為我們可以實現它，對複活和個人救贖的承諾充滿信心和希望。而人類在正義與邪惡的鬥爭中取得了多大的成功？歷史上不乏「死磕」到底的英雄和反對派。社會活動家和抗議者堅持原則而受到打擊報復；藝術家、作家和科學家們甘冒入獄的風險也要說出真相，而被堵住嘴巴綁住雙手。

但是，世界上依然有那麼多的動盪，那麼多的暴力，那麼多的焦慮，就再像馬尼拉無法清除的綁架案件、毒品犯罪一樣。我們個人無法控制的逐步走向火山爆發的中美關係。要知道個人在這個世界上很渺小，我們能做的也只有在當中堅持正道，堅持良心，並且相信祂的公義和審判。

圖片南呂宋地區的菲律濱第二高峰——馬榮火山（Mayon）難見真容。但是火山不就是亞太地區的一個預表嗎？

與去年的複活節相比，2023 年復活節無疑是一個更加歡樂的季節。這是幾年以來，大家第一次在社區、教堂彼此保持親近、溫情脈脈中，在面對面的彌撒、禮拜中以歡樂的盛況和儀式慶祝復活節。

「他復活了，」神父或者牧師在祭壇上宣布。 「我期待著死者的複活和來世的生命。阿門，」人們在復活節彌撒中用尼西亞信經（使徒信經）回應道。希望和信念一直存在於這片土地，這是菲律濱比起物質生活來說更為人稱道、被人們記住的東西。至少2023年，一切都在變好。

願上帝保佑菲律濱群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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