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灣史與影視宇宙

2023/04/24閱讀時間約 3 分鐘
政府該取法日本「大河劇」,形塑台灣史的影視宇宙。
前年電視劇《斯卡羅》熱播的時候,我寫過一篇投書,認為政府該取法日本「大河劇」,形塑台灣史的影視宇宙。這自然只能是言者諄諄。但一年多過去,看著大河劇一部換一部,不能不感嘆台灣史影視劇真的是「一部《斯卡羅》之後,下一部類似的歷史劇遙遙無期或相隔甚久,觀眾對該段歷史的記憶便難以深化且流於破碎」。
​當然,日本大河劇也有其收視困境,而為了改善困境,在演員與劇情等方面也受到批評。但戲劇接檔播出至少能維繫觀眾,以及在外溢效應下甚至是一部分非觀眾,對特定歷史時期(以及人物)的意識。所謂「意識」,就是未必了解,更未必感興趣,但起碼一直曉得有這回事,而不是得經提醒才想得起來,甚或想不起來。
​必須強調,以「影視宇宙」為名是著重共時性,所以我同時指出大河劇最可借鑑的其實並非「大河」意象。以《斯卡羅》的脈絡來說,就不只是拍攝原住民族題材影視作品,更要注意各作品的背景時間軸是否一致或最少要重疊。這和學英文是一樣的道理。不是一直學新的東西,而是新中有舊、循環反覆。
​好演員不怕沒有下一檔好戲。吳慷仁最近就憑時裝刑偵劇《模仿犯》又大受關注。然而在以歷史影視凝聚歷史意識上,顯然不能只靠演員個人機遇,也不能光憑民營影視製作端的商業運作。《斯卡羅》、《茶金》等劇個別來看都是熱門好戲,但類似的單點突破撐不起對台灣史的網狀認識。而這,終究得靠政府有系統地挹注資源來引導影視發展。
民國一百一十二年四月十二日於嘉義鵲枝寫譯樓

​政府部門於歷史影視產製上,除了必然著意於複製《斯卡羅》的叫好叫座外,更應用心在有限資源下,提供民眾完整而多元的觀劇體驗。若一部《斯卡羅》之後,下一部類似的歷史劇遙遙無期或相隔甚久,觀眾對該段歷史的記憶便難以深化且流於破碎。為此,建議政府應思考以「影視宇宙」的形塑,引導影視產業就特定歷史時空定期製作戲劇。
​所謂「影視宇宙」主要參照日本大河劇。唯須強調的是,大河劇最值得借鑑的並非奔流不息的意象,而是周而復始淘洗堆積成的「動態」共同體沃土。年復一年,新戲與前行戲碼觀照同一片土地,時間帶或相同或重疊,登場角色與發生的事件同中有異,漫衍出繁複的善惡光譜。化用名詩人兼文評家艾略特所指的「歷史感」,每一齣戲都改變了前行戲碼(角色、事件等)的意義,自身的意義也在與前行戲碼的並置中有所更易。
如此宇宙,強調的不是土地之上的角色與事件須有一貫呈現與評價,而恰恰是言人人殊,這是因為每齣戲並非出自同一編劇或原著作者。這可讓觀眾在加深歷史記憶的同時自然而然適應多元史觀,從多方比對中形成一己之見,卻又保留受人說服的餘地。《斯卡羅》之所以受批評,除了創作本就可受公議,也在於眼下是唯一涉及相關歷史的影視作品,成為觀眾的唯一憑據。
​此外,「宇宙」一詞亦有時間意涵。日積月累下,於各歷史劇中扮演相同角色的不同世代演員也將成為跨世代觀眾的記憶與對話接點。而演員演技與年歲俱進,昔為某角色,今為某角色之父或母更是觀影佳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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觀今不忘古,讀史亦論今。篇章散見報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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