珣感冒的最初症狀是發燒,上星期四出現的,那天傍晚上英文前,媽媽帶去郭耳鼻喉科看。「新竹還要去嗎?」她試探的問,雖然明明知道答案。珣的抵抗力算不錯,很少生病,偶爾感冒,情況都不嚴重,爸爸也不忍讓女兒幾天來的期待落空,於是珣帶著「葯罐子」北上了。
「這醫生很爛!」在唐叔叔家吃葯時,顏阿姨看到:「竟然一包有六顆葯,超過四顆的就是爛醫生!」「怎麼說?」爸爸大惑不解。「那是她的理論!」唐叔叔拋了句。「因為判斷不出該用什麼葯,所以每種都開,就像亂槍打鳥!」顏阿姨回答。似乎言之成理,吃葯是必要之惡,越少越好,尤其聽說台灣醫師濫用抗生素的情形很普遍。
在新竹的兩天,珣作息不正常,遊戲耗去許多體力,有一餐還忘了吃葯,爸爸不時摸珣的額頭,有點微燒,但看來精神還好,也就沒太在意。「你女兒又在燒,實在不該去新竹的!」星期一下班進門,媽媽劈頭就說,爸爸心一沈,趕忙為睡在爺爺床上的珣量體溫,三十八度半,仔細看珣的手足口,先澄清自己的疑慮。晚飯後,媽再帶珣去看病,不像上星期四還堅持上英文,這次不肯去了,病情明顯加重了些。
昨天,爸爸下班回家,珣仍躺在爺爺房間。「三十八度八!」媽媽說。「怎麼會這樣?她很少連續燒那麼久的!」爸爸心慌慌的說。「感冒就是要好好休息,去新竹太傷了!」她沒有責怪的意思,但爸爸心裡懊悔了。被叫起來吃飯、吃葯後,珣又懶懶的躺回床上。本該愉快閱讀的時光,但爸爸心情無法平靜:「要不要再去看呢?」這時候己顧不得什麼虛不虛渡光陰了。「你那麼擔心,就帶去吧!」
郭耳鼻喉出乎意料的冷清,大不同於昨天的熱鬧滾滾。「啊!星期一人特別多!」媽媽說。「為什麼?」珣問。「因為禮拜六、日診所沒開!」爸爸回答。醫生看了珣的耳、鼻、喉,仍說是流行性感冒,扁朓腺發炎:「我把葯開重一點好了!」聽到這個爸媽不覺緊張起來:「會不會有什麼副作用?」「不會!不會!多喝點水就排掉了!」爸爸不好意思問開的是不是抗生素。我們的醫師儘管寫處方,但葯袋上卻沒註明用的是那些葯。
回到家,珣還是昏昏欲睡的躺著,十點以後,卻嚴重的咳起嗽來。「好難過!我好累,可是一直咳根本不能睡嘛!」珣氣得坐起來流眼淚,但爸媽除了投以憐惜的眼神,也沒有辦法。「我怕會引起肺炎!」媽媽說。「什麼?會不會死?」珣立即敏感的問。「不會啦!爸爸同事鄭伯伯也是這種感冒,咳了快兩個禮拜了!」「這孩子個性還真像我!」爸爸心想,忽然覺得,能不時聽到珣與弟弟拌嘴、尖著嗓門告狀的聲音,也是一種幸福。
90.4.25 星期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