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來路不明的電子錶（上）

昨天晚上，弟弟九點半就完成了一切該做的事，快快樂樂地上床。爸爸答應他，如果早睡，就讀兩本故事書。開講沒多久，珣來湊熱鬧，躺在床上，舉起腳，無意間碰倒了豎在窗檯上的畫，露出一只樣式新奇的電子錶，那不是我們家的東西。

「誰的錶？」爸爸隨口問。弟弟的表情立刻起了變化，爸爸於是看著他，又問了幾次，但他像個做錯事的孩子，一句話也不說。「一定是同學送他的啦！」珣在旁邊插話。爸爸最初也這麼想，但弟弟的神色不對，使爸爸有著不祥的懷疑。

「卓意軒！」弟弟聲音小得像蚊子。「誰？誰送的？」在書桌前的媽媽也被驚動了：「來！你過來，告訴媽媽怎麼回事？」弟弟站在媽媽身邊，眼神驚恐而呆滯，默然不語。「是卓意軒啦！」珣在床上幫他說。「你說是意軒？明天拿去還他！太貴了，不可以拿！」弟弟點點頭，把錶收進書包。「明天晚上，媽媽會打電話問他媽媽看你有沒有還！」「不要...不要...」弟弟慌忙而低聲地哭叫著。「是他送的？還是你自己拿的？」媽媽的語氣漸漸急迫了：「到底是不是意軒給你的？」弟弟保持好一陣子的沈默後，終於搖了搖頭。看他那樣子，爸爸的心直直地往下沈。

「那是誰的？」弟弟又回復了一號表情，不說話。「你用指的！看是誰？」媽媽把一年二班的通訊錄攤在桌上。「蔡州田？」媽媽提高了音調：「這是蔡州田？什麼時候給的？他已經不在班上了？」弟弟呆若木雞，一言不發。這時電話響了，找媽媽的。

爸爸跳下床，走向弟弟，盡量懇切而溫和地說：「爸爸保證，一不打，二不罵，但你要說實話，如果有錯，因為你還小，不懂事，我們會教你，原諒你，以後不要再做就好！」又過了好久：「...是撿到的...」「在那裡撿到的？」「院子...」「院子怎麼會有這種東西？爸爸不相信你說的耶！...」爸爸的心在哭泣。而弟弟又沈默了！

「弟弟笨蛋！一定是偷的！」一旁關注著情勢的珣，突然冒出一句。「姊姊！妳不要插嘴！讓我們處理！」然而，珣說的，卻也正是爸爸得到的令自己恐慌的推論。「如果，你沒有得到人家同意而拿他的東西，就是小偷喔！小偷是會被警察伯伯抓去關的喲...」這樣子恐嚇他對不對呢？爸爸一邊說著，一邊不知所措地這麼想，多麼希望能有個專家就在身旁，告訴爸爸該怎麼做！

89.4.21 星期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