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和D約定好的每日創作行程(她每天出題目和文體,我來寫)就這麼戛然而止了,僅僅維持了12天我就因無法累積完整創作的狀態和上班附加的疲勞放棄了,不禁佩服那些能維持每日創作的人們,那該是如何龐大的內在能量和毅力才能堅持下去呀,怪不得Webtoon上的作家停更的時候都說身體真的無法負荷了(心有戚戚焉)。
不知不覺間,脫離舊朋友圈和離開表演圈的時光就要兩年,刪除臉書帳號和刪去大多數曾經的「友人」聯繫方式的自己大概像是台語說的「走路」了吧(笑),10年前剛步入大學生活、滿懷希望的自己大約真的無法想像現在這個披頭散髮、骨瘦如柴又滿嘴鬍渣的模樣,那麼落寞,對於未來感到迷茫,又寂寞。
前幾日因為一些店裡飲品的調整,又重新打開手機內建的記事本軟體整理筆記,偶然間翻到7年前上的小丑工作坊筆記,記得那時是自己表演人生的高光年,演出一檔接著一檔,沒日沒夜地跑排練、接各式打工,簡直是充實的媽媽給充實開門,充實到家了(?)。
記得那個工作坊為期三天,早鳥價8100$(我為甚麼記得?),幾乎花掉我當時所有的積蓄(演出甘苦人拭淚)來參加,如今回想起還是覺得自己真的好棒(居然是這種結論),當時從法國飛來的小丑學校老師給的經驗至今都很受用,雖然形式上的東西現在很難再去體驗到了,但一些重要的觀念在生活中都還是十分受用
「扮演小丑是一件很嚴肅的事。」
「小丑的動作就是乾淨,太多事情同時發生的話觀眾會不知道該把注意力放在哪裡。小丑角色就是要真實的把你當下的情緒丟給觀眾。有趣的是小丑可以犯錯,但越是犯錯越不能放棄,要把原本要做的事情認真做好,觀眾大笑之餘還會因為你的努力而感動。」
「不要急著把動作做完,留點時間讓小丑感受當下,因為小丑他就只在那個當下,也不要多想,單純的把那個當下的情緒給觀眾,認真做好要做的東西。」
不知怎地,在看完這些筆記的當下突然很想哭,總覺得某種程度上又受教了,同時很感謝當時為了成為演員而一生懸命努力著的自己,我不能保證現在的自己是不是18歲的你想成為的樣子,最起碼,是問心無愧的。
在電話裡我和D分享到了這些,我和D說現在我對表演的想法又不同了,現在的我覺得表演就是一種動態的哲學,在動態的活動、與他人的合作、在舞台上的呈現、和角色的相處裡,找到自己的真理,而每一個人的真理都是對的、都是獨一無二的,在無數的自問自答與內心的糾結後得到的真理。
在離開聚光燈快兩年的日子裡,我確實感到更落寞了些,少了那些注目與掌聲,我百無聊賴的度日,度日,如年,甚至不敢相信至今才過了這麼些時日,可我內心深刻的知道在我摸清自己、摸清自己真正想渡過的日子之前不能再回頭了,我沒有把握再撐過一個十年後的迷惘自己能否堅持過,所以決心停下,決心離開現階段的溫床,狠狠的和自己內心的黑暗抗爭、融合。
我不明白盡頭在何方,也許迎接著我的也不會是曙光,
可能踏破鐵鞋無覓處,也可能一城山水一場空,
癡愚如我仍只能選擇前行,進一尺探尋可能,退一步萬丈深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