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為自己討厭的人
電影裡
一名男子
在公司開著會
面對主管的奚落言語
總是帶著微笑面具
不斷答應等等會改進
不斷奉承主管最棒了
然後
面對廠商的批評言論
總是帶著惶恐面具
不斷概括全部的過錯
不斷承認都是他的錯
最後
太陽西下
光明不再
夜晚降臨
黑暗來襲
男子
回到住處
拖著一身的疲累
雙腳久站的酸楚
腦袋燃盡的空轉
面具
悄然脫落
裡面是
僵硬空洞的表情
此時
孩子跑了過來
腳上踩著水漬
接過男子開會得到的餐盒
打開吃了幾口
嫌難吃
然後
把餐盒挖洞
帶在頭上
在男子周遭嬉鬧著
正當孩子玩得開心的時候
啪
男子一巴掌就甩到孩子臉上
孩子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男子又是一巴掌耍到他臉上
啪
啪
啪
男子巴掌不停
在孩子臉上揮舞
他眼前的臉孔不斷更換
一下像是主管
一下像是廠商
他們
這一刻都跟小孩一樣
無法反抗。
男子告訴自己：
我沒錯，我只是在教小孩。對，我只是在教小孩......
但他沒看見
自己僵硬的嘴角
慢慢泛起了猙獰的微笑
直到
手掌感到疼痛
男子才回過神來
看著自己的手掌發紅
他不知道
紅的是自己的手掌
還是在手掌上的血。
節奏在這一幕逐漸放慢
畫面就這樣像是定格般停住
然後畫面逐漸拉近
我就這樣看著這個男子背光的黑暗背影
心裡想著
多麼噁心的一個人
在外面受到挫折沒辦法反抗
所以欺負沒有反抗能力的人
從中找回自己對這世界的支配感
不論再怎樣冠冕堂皇用教育作為理由
都無法掩飾
他內心湧起關於支配、優越的興奮
說那麼多
終究
不就是為了自己一時痛快所以才痛下毒手嗎？
那個笑容
那份喜悅
是
那麼噁心
那樣變態
令人作嘔
真是
豬狗不如
正當我這樣想著
畫面此時定格
男子緩緩回過頭來
看向鏡頭
此時
不只鏡頭凍結
我感覺連整個空氣都凍結
因為
畫面中男子竟長著
和我一樣的臉孔！！
「這是怎麼回事呢？」
男子開口
卻是
我的聲音。
是我說的嗎？
喉嚨微微痛著
但
沒有說的記憶
我
看向自己的手掌
只看見滿手的血跡
再回頭
除了
鋪天的黑暗
再也看不到
空蕩的
電影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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