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發慶州前,聽見李玟永別的消息。
李玟的滴答滴,是年少耳熟能詳的歌曲,如今還能哼上幾句,倒數計時,滴答滴……。對於她,沒有特別的狂熱,就只是震驚時光真的總是公平對待著每一個人,自然也不饒過任何一個人。
這樣的感受,在行走漫步在慶州的大街小巷裡,居然巧妙地連結不同時空下的相同感受。新羅王朝的瑰麗與水泥建築的單調,竟能同時並存同一個時空裡,彷彿錯身在古今穿越的蟲洞,時間如果真的可以摺疊,最想重回何處?
前往釜山途中,米蘭昆德拉也離開了。
第一次讀了「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輕」,光是書名就是非常哲學,沒有細想推敲哲學即是生活。就只是沈浸在托馬斯的渣、特麗莎的痴、薩賓娜的野與弗蘭茲的俗。當時不到而立的我,單純好惡分明、非黑即白,沒有彈性空間,無論是看待人事或是閱讀小說,面向非常狹隘,讀完之後就真的認為是本有點歷史梗的四角關係、錯綜複雜的愛情小說罷了。
釜山的地鐵相較於其他城市,單純許多。記好顏色、各站號碼與轉乘站,小心不要走錯月臺的方向,都可以成功前往目的地,可說非常絕對、沒有灰色地帶。可當你離開地鐵,需要開啟導航找路時,目的地雖然只有一個,可是條條大路卻又通羅馬,選擇太多,沒有對與錯,只有根據需要的選擇,找到適合的路而已。
在海雲臺沙灘的那日,執著於導航的那一條路與錯誤的終點,而錯失漫步海灘的愜意。事後想起「生」書裡曾經提及尼采的永劫回歸:如果生命的每一秒鐘都得重複無數次,我們就會像耶穌基督被釘在十字架上那樣,被釘在永恆之上。當時沙灘上的每一步,都負荷著讓人覺得不能承受的重責大任。
此時的「重」看似殘酷?但是,「輕」又真是美麗的嗎?
「生」書內的文字,正在與十日行走的經驗中,不斷地相互驗證:「負擔越沈重,我們的生命越貼近地面,生命就越寫實,也越發真實。」、「相對的,完全沒有負擔會讓人的存在變得比空氣還輕,會讓人的存在飛起,遠離地面,一切都是自由自在卻又無足輕重。」。
「輕重的對反,是一切對反之中最神秘、最模稜兩可的。」
謝謝米蘭昆德拉所有給予我的不足。
「我寧願作為一個樂觀主義者,在生活中勇於嘗試,不斷犯錯,也不願作為一個悲觀主義者,生活只是為了满足正確的人生觀。」
希望自己能漫步前往光譜的中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