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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解構了慾望，又像是什麼都沒說-《眼睛的故事》

有人說《眼睛的故事》是慾望史上最偉大的小說。

這個評價我持保留態度，畢竟看的不算多。但這本誕生於1920年代的小說，完全用文字洗刷了我的三觀，讀完感覺像是了解了什麼，卻也更加的困惑。我也能理解後代人們，像是60年代主張作者之死的羅蘭巴特、70年代拍《感官王國》的日本導演大島渚、80年代寫法國知名哲學家福柯等等，會著迷閱讀《眼睛的故事》的作者，巴塔耶。

它挖掘人類內心最深處的越軌經驗，失控且神秘還不完整。

《眼睛的故事》說的是一名青春期男孩和遠房表親西蒙娜，發展出超脫任何世俗規範的性關係。他們讓打開自己內心慾望的清純女孩，無法面對失控的自我而自殺；在充滿鮮血、殺戮的鬥牛場裡感受到原始慾望的衝擊與探索；甚至褻瀆了本該代表克制與道德的神父與宗教。

有看原書的話就會知道我的表達多麼克制。

想先聊聊這裡面所讀到的「解構」。它拆解了人越界的慾望和行為，但不給明確的理由和思考。我理解的，這就是這本書的「解構」目標。說的是人本身就具有原始獸性，人類因為社會文化的賦予而抹除獸性。但是這些原始純粹的力量依然存在，不過人類社會確實無法承擔這樣的原始純粹力量。

能想像動不動在大街上又是性愛又是殺戮嗎?

《眼睛的故事》最有代表性的意象就是「眼睛」，還有其他延伸到眼睛的聯想。像是雞蛋、太陽、牛的睪丸，都是某種程度的「眼睛」。眼睛既是深入靈魂的入口，也是出口。它代表了人的內在經驗，尤其眼睛一開一闔的動作，像是暗示一次次越界的探索。

這對那些躁動的靈魂是致命的吸引力。

所以書裡主角們對眼睛有種瘋狂的迷戀，他們希望從眼睛裡找到寄託。讓雞蛋在赤裸的軀體上滾動，像是沐浴在答案裡；吃著牛的睪丸，像是吸收著救贖；到最後讓神父的眼珠隱入身體，就當是與真相曾經嘗試融為一體。在讀這些內容的時候我其實很困惑，這些到底最後在追尋的是什麼?

我也很好奇、好好奇，假如死死盯著一個瘋狂的人，看到盡頭會不會反而是空虛?

1995年美國經典愛情電影《愛在黎明破曉時》（Before Sunrise）女主角席琳在火車上，看的也是這本《眼睛的故事》。這是個很有趣的連結，默默地想著，席琳是不是跟我一樣，想敷衍的讀完，給自己的慾望解放找一個足夠哲學的藉口。

但最後的最後，發現最瘋狂的代價是要最真實，甚至死亡。

給《眼睛的故事》最後做個註解。這本書的文字本身可以說是極致意義上的純潔高尚、邪惡醜陋，因為它用文字讓「死亡」催發了「自我」和「自我意識」誕生；而「自我」和「自我意識」，則是在「性」的神祕體驗中，找到了歸宿(肉體真正的死亡)和結局。

很希望有讀過的人也可以分享它的體驗，希望不是開啟自我毀滅式的探索。

像是解構了慾望，又像是什麼都沒說-《眼睛的故事》

《眼睛的故事》作者介紹-喬治·巴代伊

喬治．巴塔耶（Georges Bataille, 1897-1962），法國哲學家與文學家，被視為解構主義、後現代主義等思潮的先驅。對「二戰」後的法國思想界影響甚深，激發了傅柯、德希達、羅蘭．巴特等哲學家。

喬治．巴塔耶（Georges Bataille, 1897-1962）-圖片取自知乎

傅柯稱他是「我們這世紀最重要的作家」。

巴塔耶出生於法國多姆山省比永。巴塔耶的父親患有梅毒，在巴塔耶出生時就已雙目失明。隨著梅毒侵蝕到骨髓，不久便臥病在床，連大小便都極為痛苦。即便如此，幼小的巴塔耶依然愛著自己的父親，甚至會幫父親清理排泄物。然而因為痛苦，父親排泄時不斷發出慘叫聲。

那時父親睜大的失明的雙眼，在幼小的巴塔耶心裡刻下了深深的印象。

1914年一戰期間，巴塔耶皈依天主教，一度立志成為神職人員。戰時他應召入伍，卻因肺結核而除役。隔年，巴塔耶和母親為了逃避戰亂，拋棄了當時臥病在床的父親。回來以後只看到了父親的棺木，這件事造成了很大的負罪感，成了他心中一輩子的陰影。

只好進入宗教系統，尋找依歸。

1922年巴塔耶進入了神學院，不久便轉學到古文書學校。在求學生涯中，又發生了一件讓年輕的巴塔耶極其受傷的事情。他與青梅竹馬的女孩戀愛了，可當他向女孩求婚時，卻遭到了女孩家人的極力反對。

反對的理由便是巴塔耶父親的梅毒。

尋找心靈依靠失敗的巴塔耶最後在法國國家圖書館謀得一席職位，在這個職位上一連工作了20年。但在去國家圖書館就職以前，他的人生還發生了一次重大心理衝擊。巴塔耶目睹了一場可怕的事故，鬥牛賽上，一名年輕的鬥牛士撞在了一頭公牛的角上，公牛的角兩次穿透鬥牛士的身體。

最後公牛深深地挖出鬥牛士的右眼，而鬥牛士隨之喪命。

Photo by Annie Spratt on Unsplash

親眼見證這慘不忍睹的場面時，巴塔耶感到某種從未有過的快感，他發現另一個自己。從那以後，巴塔耶顛覆了自己的人生觀，改變了一直以來品行端正的生活姿態，開始不斷進出風化及賭博場所，不可自拔。表面上他仍然是國家圖書館館員，親切，有教養，一位無可爭議的紳士，同時他的私生活又非常放蕩不羈。

也開始化名創作一些顛覆性的作品，像是《眼睛的故事》。

這種兩面性的性格，與其說是為了掩蓋真實面目，不如說這才是巴塔耶的真實樣貌。就像巴塔耶認為的「至高的瞬間」，正是指在生與死、美與醜、秩序與破壞等一系列相互矛盾的兩面性急促重疊下，破壞將秩序吞噬的那一瞬間。

矛盾與混沌是美麗本身。

故事第一部分-失控故事的起源

《眼睛的故事》用的是男主第一人稱視角，一直說男主角太麻煩了，又覺得沒什麼代號適合他，後面統一用＂他＂來代替吧。

他與遠房表妹西蒙娜進入愛戀的經過既曲折又大膽，他看著西蒙娜穿著及膝的黑絲襪，正在幻想。沒想到被突然其然的問道，你猜我敢坐到裝著牛奶的貓碟上嗎?他就這樣看著西蒙娜坐在裝著牛奶的貓碟上站起來，白色的汁液流了下來，而他興奮了。

他與她開始了狂亂的性愛，那一年他們16歲。

他覺得他與西蒙娜的行為並不是缺乏羞恥，相反的，他們是缺乏可以蔑視羞恥的東西。這句話我覺得很有意思，缺乏可以蔑視羞恥的東西是覺得自己不存在嗎?當不在乎是否作為人類社群一份子的話，確實不存在羞恥。

但他們卻依然跟社群有互動。

在他們的朋友中，原本最純潔的瑪塞爾目睹了「可怕」的性愛場景，在嚇傻與啜泣中，被西蒙娜強迫加入這場不屬於她的狂歡。這是她墜落的開始，或說是發現真實自我的開始?後來西蒙娜誘騙瑪塞爾到一場朋友們的酒局中。喝醉了的朋友們失控了，在性愛的場面與酒精的加持下，瑪塞爾受不了躲到衣櫃裡自慰，卻失控尿了出來。

衣櫃是羞恥感最後的遮羞布。

他打開了衣櫃門，現場的碎玻璃讓瑪塞爾看起來血淋淋的。突如其來的光亮與血色景象，壓垮瑪塞爾敬神的最後一根稻草。瑪塞爾崩潰發瘋了，咬了趕來阻止自己的媽媽的耳朵。詭異的是，此時的事主西蒙娜竟然安詳地在一旁睡著了。

看起來像天使一樣，純真而且動人。

鬧出這麼大的騷動，男主他在家裡也待不下去，洗了澡偷了父親的槍就離家出走。他沿著海邊走了一個晚上，想平緩強烈的焦慮，想著西蒙娜和瑪塞爾面目的幻影，想著這一切沒有任何意義，想著自殺自我了結。但他忍住了，他想到：「我的生命終歸不得不擁有某種意義，只要某種事情被定義為可欲的，那麼意義便會出現。」

因此他接受了自己，也接受西蒙娜和瑪塞爾這兩個名字對他的命運糾纏。

聖特雷莎在幻境中看見天使用金色的矛刺向心裡-Ecstasy of Saint Teresa, Bernini(圖片取自維基百科)

故事第二部分-雞蛋與眼睛還有瑪塞爾之死

想明白的他回去找了西蒙娜，但這兩人少了瑪塞爾後，都沒有辦法再次進入並體驗到快樂的真正深淵裡。在得知瑪塞爾被關到療養院裡治療後，他們義無反顧的就想去救瑪塞爾出來。那是一座被公園圍繞的城堡，黑夜與狂風拍打著樹木，那景象像是通往地獄的入口。

對他們兩人來說，這或許才是逃離的出口。

他爬進沒有柵欄保護的窗戶裡，沒理由的把衣服脫光，只穿著鞋子，左手拿著手電筒，右手拿著手槍。突然的一陣沙沙聲讓他關了手電筒，模糊的呼喊聲更嚇得他逃到花園的小道，他看到有一個裸女也從窗戶裡跳了出來跑了過來。

是西蒙娜，相遇的兩人毫無理由的墜入了快樂的深淵裡。

這時有一扇窗戶打開，他們看到了，是瑪塞爾。瑪塞爾看起來沒有變，一樣的清純，但眼神裡多了一種狂野而不安。瑪塞爾也認出了外面的兩人，急切的哭喊，卻很快地被某個無形的怪物給拉了回去。這一次的救援失敗讓西蒙娜病了，但西蒙娜發現新的樂趣自我救贖。把半熟的雞蛋丟進馬桶裡，不同程度剝去外殼的蛋，深淺不一的浮在馬桶上，西蒙娜脫光衣服坐在馬桶上，拉開大腿往下盯著這些蛋許久才沖掉。另一個新遊戲是在浴盆的邊緣敲碎生雞蛋，把蛋液倒在西蒙娜身上，或是讓主人公他吞下浴盆底部的生蛋液。

我一直不太能理解這樣的心理情緒。

但注視著雞蛋讓西蒙娜既獲得了平靜，還帶來高亢的情緒。他問西蒙娜撒尿一詞想到了什麼，他回答說：雕刻、眼睛、一把剃刀、紅色的東西、太陽。他接著問那雞蛋呢？西蒙娜回答，牛犢的眼睛，既因為牛犢的腦袋的顏色，也因為蛋白就是眼白，蛋黃就是眼珠。西蒙娜還要他承諾，等可以出去的時候要把雞蛋拋向明亮的天空，再用手槍擊中雞蛋。

雞蛋成為了兩人心照不宣的暗語，這應該是這本書裡描寫兩人內心最坦白的一次談話了。

Daniele Levis Pelusi on Unsplash

像是解構了慾望，又像是什麼都沒說-《眼睛的故事》

我在想為什麼蛋會成為兩個人私密的暗示，因為蛋像眼睛嗎?兩人癡迷於盯著蛋意味著也癡迷於盯著眼睛?盯著眼睛看會看到什麼?一個人的靈魂?還是自己?主人公曾說，對正派的人來說，宇宙是得體的，因為他們有雙被閹割過的眼睛。這就是為什麼他會害怕淫蕩，人們只會享受乏味無趣的快感。他們的淫蕩與放肆就是對抗所謂的理所當然的一種方式吧

西蒙娜對眼睛的癡迷後面鬥牛士篇章還會繼續討論，我們再慢慢體受這迷霧。

六周後，西蒙娜病好了。兩人繼續開始營救瑪塞爾的行動，他鋸著瑪塞爾房間窗戶的鐵欄杆，此時的瑪塞爾只穿了一件睡衣，他讓瑪塞爾去換好衣服，邊欣賞著清純女孩美好的身體邊努力。瑪塞爾還悠悠的說他們兩人可以結婚了。終於，房間的欄杆斷了，瑪塞爾爬了下來跟其他兩人相會，瑪塞爾用力的親吻著他，慢慢的兩人發現，瑪塞爾真的瘋了。瑪塞爾正幻想著城堡主管會如何驚恐的看著自己與丈夫的逃亡，還把西蒙娜當成了一匹狼。

瑪塞爾被各種不明所以的渴望給籠罩。

瑪塞爾還請求主人公，在紅衣主教回來時保護自己，那個把自己鎖在衣櫃的男人，但那個男人就主人公他自己。慢慢地瑪塞爾發現了事實，那個衣櫃和那個男人的一切。所以瑪塞爾自殺了。面對自己把一個女孩逼瘋還害死了的事實，他並沒有幾絲哀傷，但他知道那是他的錯也痛苦著。瑪塞爾屍體的眼睛此刻死死張開著，透露著不安的氣息，而西蒙娜還對著遺體撒尿。他覺得在這個世界上，任何姿態都沒有了力量。

當一切慾望探索到了盡頭，就該是空虛了嗎？

所羅門王是猶太人歷史中最偉大的王，被神賦予神聖之光-Dream of Solomon,Luca Giordano(圖片取自維基百科)

故事第三部分-鬥牛士的眼睛與意淫神父

為了躲避警方對瑪塞爾死亡的調查，兩人逃到了西班牙避風頭。他們找了英國紳士(埃德蒙德)幫忙，我們就稱呼他為英國紳士好了。英國紳士要西蒙娜詳細講述瑪塞爾死亡時的細節，還讓西蒙娜模仿當時的撒尿景象。但現在的西蒙娜對世界感到厭倦，表現的意興闌珊。

我感覺那是他在瑪塞爾死了之後，失去了跟現實世界反抗的連結。

除了依然沉迷在失控的性愛之外，西蒙娜愛上了看鬥牛。看著兇猛的公牛衝向艷紅的披風，西蒙娜總是既害怕又希望鬥牛士就這樣被頂飛到空中。對西蒙娜而言，這兩個動作是死亡與性交最高潮的隱喻。西班牙人有個傳統，觀眾會要求吃第一頭被殺死公牛的烤熟睪丸，邊吃邊看表演。西蒙娜跟英國紳士要求弄一個來。

Photo by Manuel Cordero on Unsplash

只是西蒙娜要的是生睪丸。

後來他們認識了年輕的知名鬥牛士(格拉內羅)，這位鬥牛士像一位翩翩王子，燦爛讓人癡迷。西蒙娜拿到了鬥牛士殺死的的一頭公牛的生睪丸，和雞蛋差不多的大小，珍珠一班的光亮，帶著微微血絲。對西蒙娜來說，這或許就是死亡與性愛的最完美象徵了吧。兩顆睪丸，一顆西蒙娜咬了一口，一口塞到自己的私處深處。而此時那王子般的鬥牛士正被面前的公牛頂在欄杆上撞擊，一次、兩次、三次。

鬥牛士的右眼掉了出來，西蒙娜達到了高潮。

看到這稍微休息了一下，英國紳士曾說西蒙娜是「塵世上行走的最純潔的小天使」。我想著天使的真正含意是什麼，應該說天使代表的象徵是什麼?第一個想到的就是純潔。那要怎麼定義純潔呢?是恪守世俗道德的天真可愛?還是看破世俗規範的真實慾望?

某種程度來說，兩者都一樣一塵不染。

鬥牛士的死讓西蒙娜厭倦了西班牙。要紳士陪著兩人一起去塞爾維亞，一個以享樂之都而聞名的地方。但這裡最吸引西蒙娜的不是美麗的風光，是一座教堂。西蒙娜在教堂像英俊的年輕神父懺悔，準確地說，邊懺悔邊自慰。

而神父竟然痛苦的淪陷了。

又是奇異的一幕場景，紳士從聖體盒裡翻找出聖杯，說著聖餐儀式中聖杯裝著的白酒意喻的不是基督的血，而是精液是尿液。西蒙娜拿著聖杯敲著神父的頭，逼神父尿在裡面喝掉他。這是對宗教意義的完全挑釁，我不知道準確不準確，但絕對強而有力。主人公也在此刻達到前所未有的滿足。

神父高喊著這是殉道，而神父也確實殉道了。

後面依然有關於眼睛的開展，但我很確定說到這樣就夠了。如果讀到此刻還能保有對慾望、善惡、理念的原則，那建議可以去買原書把最後情節補完。「眼睛」是探索靈魂的入口，但在這裡它此刻是出口。

Photo by Shalone Cason on Unsplash

讀後感-越解構越困惑

閱讀這本書的文字時，我一方面震驚二戰時期文字已經探索到這種限度，關於性愛描寫的邊界，也震驚它引發我的不是慾望，而是困惑。主人公做事的選擇都跟正常人不同，性愛帶來的也不是歡愉，而是一種離開現實的解脫。這算是解構人類內心「理性」到極致的狀態嗎?

「理性」沒有原因，只因「人性」存在?

巴塔耶將「人性」和「理性」關聯起來，人性是理性的最初種子。自從有了人性，或是說，自從人擺脫了獸性，理性種子，人的意識就建立起來。但這個解構依然是斷裂的，還有很多問題待解釋，像是：人性是怎樣建立的？它是如何擺脫獸性的？

情色這種原始欲望會是解答嗎？

情色只是是一種人性的形式：一旦它暴露了知識體系的現實，也就毀滅了現實。瑪塞爾的例子告訴我們，一個人可以通過情色來理解現實，但會付出現實本身的徹底和不可彌補的毀滅的代價。在這個意義上，只能說情色的經驗和神秘的經驗相關：它們都是不可返回的，橋梁已被拆毀，真實的世界一去不復返。

這樣的自我認知沒有很強大的心靈承受能力，似乎無法也不該深入探索。

因為正常文學的主題是人與人之間的關係，以及他們複雜的感覺和情緒。情慾作品則恰恰相反，它輕視完整形成的個人經歷，忽視對動機和其可信性的探索。記錄的只是喪失個性的器官之間毫無目的、不知疲倦的活動過程。

這或許是真相，卻沒有增加社會的意義。

《眼睛的故事》中的主人公其實就是眼睛，但眼睛不是冷靜而客觀的觀看工具，而是一個充滿幻覺的色情入口，這個色情狂以各種各樣的虐戀形式將其慾望體驗推向死之邊界，只有這個時候，這種經驗，連同產生這種經驗的慾望，才沐浴著一層神聖的光輝。

這或許是真相，卻是與真正現實的完全斷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