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瀟瀟灑灑』，也都是騙騙自己：談小安 -《浪費愛情》

這幾天在Spotify上閒晃著，看到一張有些熟悉、曾在眼前一閃而過的專輯封面，點開來聽，便決定要來聊聊這張作品；落日飛車的《Jinji Kikko》也還在卡關中，乾脆將這張專輯先擺到前面來，趁著感覺回憶沖進腦門時先來分享。

是的，這張專輯勾起了許多許多，「許多」回憶。回憶起那些在酒吧、在旅館、在朋友的客廳、在她的租屋處我的租屋處的記憶片段，那些幾年、幾個月、幾周、幾天的感情。有的不過像是剪壞了的瀏海，有的在我動脈上方幾毫米處留下不曾消失的疤痕。

由於先前聊過太多或是新奇或是冷僻或是精美過人的作品，這就讓這張專輯在音樂性上與同時期的音樂並沒有令人感到非常新鮮的地方；2003年，大家的目光可能更多的是在周杰倫的《葉惠美》，或是五月天的《時光機》。然而小安令我印象深刻的，是用一張專輯的時間來描繪一群脆弱的靈魂，在歡場中支付著身體、在一座座海市蜃樓中尋找一座港口的場景；而這張專輯，就是透過閱覽一幕幕荒唐的、輕浮的、充滿愛恨色性與傷痕寂寞的場景，慢慢揭示這些浪蕩之人漂泊的背後，不過是個很簡單的願望。

專輯的第一首歌〈浪費愛情〉，像是歌劇中的序曲、紅樓夢的太虛幻境般，將故事的大架構、場景建構出來：人們在看不清的歡場中，對著不同的人說著相同的情話，兜售著自己的愛情，再向別人買愛情，以自己的愛來交換。

誰說愛情不能浪費

你要不要、來不來，無所謂

誰說愛情實在太貴

你買不買，不愛無所謂

在經歷了一段『退後，你還是躲不掉』的心理掙扎與道德觀的更新後，變成了對於女友與別人做愛後，只在意『到底是誰和人打炮還用我花錢的保險套』的人。面對掏空了、傷透了的心，就用情色慾望來彌補 (個人見識淺薄，但這是少數我聽過的、在千禧年之初便直接唱出 “我想要做愛” 的歌手；最近一次聽到還是在 yosebe 於2022年發行、featuring 3rdco, Soby 的〈Make Love想要做愛〉中，也就是大約二十年後)。

但在夜深人靜時，依然會想到心中的那個他、依然會為此感到憂愁，甚至會想著：要是我不認識你就好。

分手之後，對於空虛、對於孤單、對於自己必須重新獨自面對這個世界，想要再回到那座安全的港灣；自此生活再度落回空虛、無聊、每天都一模一樣的日子，只好再回去過著以『性』為驅力的生活。

這樣看來，就是個浪蕩之人聲色情場走一遭的故事，多數的故事也就寫到了這裡；但小安在這結尾處又添上了一段註解、一段浪蕩之人的心聲，也是我如此急迫的想先談談這張專輯的原因。

曾經執著又謹慎、害怕又期待、享受瞬間又渴望永恆的單純的男孩女孩，現在變成了將愛情視為貨品四處兜售與蒐集的浪蕩之人。但即使在經歷了各種愛情、情色上的波濤起伏，那單純的他依舊是單純的他、被狠狠傷害又狠狠傷害了別人的他、那浪費愛情卻用『微笑掩飾著受傷』的他。

在一些時日前，我也是一個浪蕩之人：我曾用訊息向對方提了分手，也曾為了對方的離去險些喪命；我曾與對方穩穩地走了兩年半，也曾在兩天後就離開了對方的世界。我曾對自己的浪蕩、無牽無掛感到自信，甚至自豪；在聽過了這張專輯後，才覺得這些不過是安慰自己的想法。『瀟瀟灑灑』，也都是騙騙自己、也都是賭氣的話。

圖源： 佳佳唱片行 官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