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苑嬌寒 章十七之一

「丹虹，外面在嚷嚷著什麼？」若非這幾聲的吵雜，為著再度復發的傷勢而歇息的孟岑韞也絕不可能一早就起身了。

丹虹從昨晚孟岑韞昏迷後，就被命令片刻不得離她的身邊，外面的幾聲吵雜，也只是偷偷向前來送飯菜、湯藥以及洗臉水的小宮女們打聽。

當然，也是打聽得不清不楚。「聽說是有個貴妃來了，不知在找些什麼。」宮裡只有兩位貴妃娘娘，她們既然位在豔貴妃的寢宮之側，豔貴妃平時就算親臨，也不會搞出那麼大的聲勢，所以丹虹所言者，必定是華貴妃。

丹虹方好言訖，外頭的叫嚷也止住了。

不一會兒，三皇子便進了房內，也支使走了丹虹。

「那麼早就醒來了，氣色看起來也不差，看來咱們宮裡的御醫不全然是蒙古大夫。」

胤玄如此道，無非就是想反駁她昨晚「庸醫」之說，她見到他就已覺得有氣，更何況聽他如此一說，當下便把頭撇過去，但轉念一想，又正面瞧了他問話。

「話說昨晚，你為什麼能即時出現救我一命？」孟岑韞為此備感困惑。「說到底，其實你一直在監視我，對不？」

胤玄詭促一笑，既不承認也不否認。

孟岑韞見狀，覺得心裡有氣，便不再問了。

「難道妳不想知道昨晚的黑衣人來此想要刧走妳的目的？」胤玄問道。

「不想。」她違心道，因為她知道若是肯定回覆，他便會刻意賣關子來捉弄她，所以索性否定了。「相較之下，我比較好奇三皇子是否已有家父消息。」

最後一句，倒是語出衷心。

同於以往，胤玄也不正面回答。

「相比之下，本皇子更加好奇妳如此問的動機單純與否。」他竟拐著彎說道。「真的只是思父心切？抑或是迫不及待想成為本皇子的皇子妃？」

她不動聲色回應。「三皇子也知道小女子我對榮華富貴視如浮雲，更何況，小女子對三皇子也無意。」

胤玄刻意神情一轉，拿出了他對女人溫柔百般的口吻道。「本皇子還想知道，究竟是什麼樣的男子才能讓妳動了芳心？」

見狀，孟岑韞非但沒被此舉動所軟化，倒是嚇出了一身冷汗。

「敢情三皇子是……」她無力問完所有的話，要不就是話送到了嘴邊，又硬聲吞了回去。

胤玄見她亂了神色的模樣，心裡頗是得意。

「是什麼？」

他極有耐心的等她說完，但是她仍是維持著唯唯諾諾，他見了先是仰天一笑，那狂傲的笑聲聽在她的耳裡異常刺耳，氣悶在心頭不敢宣洩，不自覺也脹紅了臉。

待一會兒，他再度開口道。「本皇子知道妳是三貞九烈的女子，但本皇子並非柳下惠，那晚若非妳腹部中傷，像妳這麼婀娜多姿的女子，我怎可能會坐懷不亂？」

「我不想再聽到關於那晚的支字片語。」她堅決說出自己不移的想法。「若是一個女子只能讓一個男人看光了身子，我寧肯孤身終老，也不會嫁給你的。」

「話別說太早，畢竟世事難料。」胤玄說道。「倒是妳最感興趣的令尊消息……」

「如何？」她洗耳恭聽。

「先賣個關子。」胤玄刻意吊她的胃口。「還五天的時間，妳就慢慢地消磨著唄！」

孟岑韞聞言，又是覺得一肚子氣，便撇過頭去，窩在棉被團裡歇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