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馬慾樂園 (Room in Rome)是西班牙導演胡立歐·麥登(Julio Medem)2010年的作品,女體毫不掩飾的在羅馬的房間裡交纏,從預告片就可以看出這是一部主打情慾的電影。但這卻是一部讓我看完陣痛很久的片,痛到時隔十三年,我仍沒有勇氣看第二次。
來自俄羅斯的直女娜塔莎遇到西班牙的彎女(?)艾芭,故事鏡頭帶到時兩人已身在羅馬旅館房間的陽台,只能從對話中推測她們是在酒吧遇到對方。彼此都知道這只是在異國的一夜春宵。
一開始娜塔莎是猶豫和卻步的,她從沒有跟女生有過性經驗,純粹是因為好奇才跟艾芭回來。所以即便劇中她們幾乎都是全裸的遊蕩在房間裡,卻到很後來才跨出那一步。
在遇到昕以前,我一直都是跟男生在一起,也從沒想過我喜不喜歡。從小的課本與教育就是一個爸爸和一個媽媽,社會氛圍與教育讓一男一女的組成如此理所當然。
一個和我一樣留著黑長髮的女生,一樣白皙的皮膚,纖細的手指,我們就這樣順理成章的在一起,我仍沒想過性向這問題,彷彿她就跟我在一起過的男孩子沒什麼兩樣。
歐洲電影有別於好萊塢商業電影,總是以獨有的緩慢節奏,那不太細切的分鏡讓人更有一種置身其中的現實感。
尤其整部電影的場景非常簡單,就是飯店的房間跟陽台,藉由片段式對話一次次更拉近雙方的距離,直指內心的情感。經由一個個虛實難辨的故事與反覆試探,娜塔莎告訴艾芭她即將結婚,艾芭也坦承她有個交往多年的同志伴侶。
彼此身分揭曉時,昕用著複雜的表情看著我,她哀傷的說,那麼愛好自由的我,總有一天會跟艾芭一樣,遊走在世界各地,遇到另一個讓我心動的女生,我就會背叛她。
結果上了大學的她背著我跟班上的馬來西亞交換生在一起,經過血淋淋的分手談判後,她從此回到直女的身份,還嫁到了馬來西亞。後來我是遊走在世界各地了,但背叛者的角色不是我。
幾年後她從馬來西亞打Skype 給我,那時還只是未婚夫的他出軌了,原本就鼻音濃厚的永遠像在感冒的她說:我好生氣,好不甘心,憑什麼他可以這樣對我?
我沒有說話。
她說,Skylar,我這是報應,對不對?
loving strangers~loving strangers~
我仍然沒有辦法回答她,但耳裡卻回蕩起Russian Red的甜美的歌聲,含滷蛋的英文咬字,好幾年前我們一起看的《羅馬慾樂園》的配樂。
男女通殺的文青天菜歌手田馥甄在某場演唱會也翻唱過這首歌,想必她也看過這部電影吧!(竊笑)
艾芭和娜塔莎兩個坐在飯店的露天陽台,不甘願地迎接破曉。她們終於發現這不只是一夜的激情,彼此很有可能就是那個對的人,但隨著黎明到來,她們終究得回到現實。觀眾的心也跟著懸在這裡,她們到底會選擇彼此已經穩定的伴侶還是這臨時在前一晚蹦出來的一生摯愛呢?我的心就像是被無形邱比特的箭射到的艾芭一樣,也跟著痛得動彈不得。
和昕分開的多年後,已經直不了的我和現在的女朋友Daksha 來到了羅馬街頭,西方臉孔的她跟這歷史悠久的城市毫無違和感,東方臉孔的我引來不少側目,我卻無心多留意,一心繫著羅馬的那間房間。
導演留了個開放式結局,結合了科技的Google 衛星,從鳥瞰畫面zoom in 到這間飯店,看到了她們掛在陽台的床單跟其他國旗飄揚在一起,留下了她們短暫相遇過的證明,似永恆。
我心裡某一角落,也掛著一抹馬來西亞的國旗。
對於性別標籤我始終沒有歸屬感,異性戀、同性戀、雙性戀,我總覺得我就僅僅只是愛上另一個靈魂的人,無論他是男是女,對於那些我所愛戀過的男孩與女孩,即便他們的性別對換,我仍會毫不猶豫的再次愛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