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兩人在掌櫃那處藉著雲璃名頭奢了賬，杜瑛還順勢向云綉竹問道。

「綉竹姐，有沒有推薦泮城購買藥材的去處？」

「藥材呀！是為了璃小姐嗎？」

「是。」

「那敢情好，若是璃小姐的慣用藥材，據我所知，應當都是跟城西的百草堂抓的，不過咱品饌樓內的藥材，是跟安鴻堂拿的。」

「嗯？為什麼不跟百草堂拿呢？」

什姑兒好奇問道。

云綉竹看著兩人、頭微低著悄悄靠近兩人，小聲說道。

「因配合公子生意上的往來，璃小姐便給足了百草堂的人面子，在雲府內使用的藥材也都跟百草堂叫去了，但小姐私下更喜安鴻堂的藥材品質，所以才會這樣。」

「妳們兩位姑娘可別出去多嘴呀！不然我可就慘了！」

杜瑛了然點頭回應。

「綉竹姐您放心，我們不會說出去的。」

云綉竹給了杜瑛一個上道兒的眼神，退回身又繼續忙於帳目之中。

兩人自然不好再打擾，邁出品饌樓，又是陣躊躇。

「那是要去百草堂、還是要去安鴻堂呀？」

什姑兒心裡想的簡單，偏向更多的是安鴻堂，畢竟是璃璃喜愛的。

但杜瑛向來考量事情更為周全，所以她也不提議，就等著杜瑛發話。

「還是去百草堂吧！畢竟雲府藥材若長期都使用他們家，那在調理上還是比較穩定些。」

有了明確目標，兩人邁開步子便向城西走去。

泮城是落英國最大主城，從城內最東邊走道城內最西邊，少說也要一個時辰的時間。

兩人沿路上行走閒逛著，遇上了不少帶著紅色玉鐲的少女，有些甚至還盤上了婦人髻。

「瑛瑛，那些帶著紅色玉鐲、又盤婦人髻的，是待嫁姬嗎？」

杜瑛視線瞥了瞥四周又收回。

「嗯，是落英國的習俗，待嫁姬都會帶著紅色玉鐲或紅色手環。」

「那為什麼有些盤了婦人髻、有些沒盤呀？」

「這代表是否行過夫妻之禮。」

「落英這麼開放嗎？這樣不就會讓人知道這女子是否行過房了？」

「對落英人來說，待嫁姬受到夫家喜愛是很重要的事；若在兩人正式大婚前就為夫家誕下子嗣，據說這還是對待嫁姬來說的最高名譽。」

「這不就是...未婚生子？」

「但待嫁姬每年都有一個月的時間會去夫家試親，所以即便是未婚生子，那也是夫家認定的女主人了。」

「還真特別，放在某些國家，這些女子或是被浸豬籠、或被打成殘廢了。」

「這是落英的開國政策，保證了落英能人丁興旺，這也是為何落英能到目前為止還是強國的原因，跟這政策脫不了干係。」

「照瑛瑛妳這麼說...璃璃應該也是待嫁姬吧？怎麼都不見她身上有紅玉環呢？」

什姑兒充滿好奇。

她親眼見著雲璃與云曦公子之間那麼親暱無比，怎麼會不是待嫁姬呢？

杜瑛看了看什姑兒，腳步不停向前。

「這件事妳還是就此打住的好；云曦公子的事妳還是別亂探問，避免遭殃吧！」

什姑兒少根筋、她肯定忘了云曦公子還是五皇子呢！

皇子之間不盛行待嫁姬之禮，畢竟待嫁姬本就是針對在沙場上衝鋒陷陣、擔心無後的家族平民、世家子弟的推行政策。

許多皇子在弱冠成年前可就坐擁不少姬妾，有些甚至連孩子都有了。

雲璃當待嫁姬？

笑話，云曦公子肯定是要用正經禮法迎娶雲璃的；只是云曦公子會讓雲璃擔任五皇子妃、還是五皇子側妃，這就不好說了。

聽云曦公子的安排，還是要讓雲璃先入宮當貼身侍女的。

這貼身侍女向來涵義深遠，也不知云曦公子究竟是如何打算的。

對杜瑛說的話，什姑兒是非常遵守的。

畢竟她不愛動腦，有杜瑛提醒她，她也聽著就是。

「不過，我總覺這待嫁姬，也沒那麼簡單。算了！璃璃不是就不是吧！」

她也不愛糾結無所謂的小事，反正也不是多重要。

「其實我比較好奇，為什麼云曦公子從以前老是親璃璃的小嘴，璃璃都還沒生孩子？」

杜瑛眼神複雜。

「誰跟妳說親嘴就會生孩子？」

「唔...我那幾個姐姐都這麼說，外頭咱倆遇上的姑娘，也都提過這事兒呀？」

「這都是無稽之談，妳往後莫要在聽信這些了。」

她雖也不明白夫妻之禮，但親嘴就能生孩，這也太過荒誕。

「喔...所以親嘴不會生孩子呀？」

「當然不會。」

「真沒想到是這樣呢！這樣挺好，不然親了嘴就要帶個娃，多麻煩。」

什姑兒語氣顯得安心。

「怪不得璃璃沒有孩子。」

「什姑兒，妳知道也就成了，別一直說出來，妳也是個黃花大閨女，別老在人前說這些，還有，這些話別在璃面前提起半句。」

「喔！」

雖然有疑問，但杜瑛不說，她也不問。

倆人一邊東拉西扯、一邊看著周遭路過的攤商小販，杜瑛到也看得起了興致，順手也買了幾個小掛件跟飾品，什姑兒則是...買成了一大包裹的小食。

杜瑛對什姑兒的食量跟買小食的方式，已經無力多言。

等兩人走到百草堂，早已過了一個時辰。

「客官，有甚麼需要儘管說！咱百草堂內的藥材品質最佳、一應俱全。」

百草堂內的夥計看到兩位姑娘，熱情招呼。

「你幫我瞧瞧這上頭的藥材有沒有，有的話，我想看看品質如何。」

杜瑛拿出寫好的藥材清單遞給了夥計。

夥計看了眼，便笑著回應杜瑛。

「這位姑娘，您上頭的藥材，咱們這有些確實有缺，不過也都能找到替代的，不若小的都拿給姑娘瞧瞧？」

這上頭羅列二十幾樣藥材，這可是大客戶呀！

夥計笑的搓著手，心想著姑娘家家來買藥材、一次還買這麼多，只不定是個冤大頭。

「那就麻煩了。」

杜瑛點點頭，就站在藥檯前，一一檢查夥計拿出的藥材。

這些藥材，有些上品、有些劣質，品質參差不一。

怪不得云綉竹說了璃不喜這間百草堂。

夥計林林總總拿出了大約三十幾款藥材，杜瑛從中精挑細選，決定了約十幾款藥材。

夥計看著他費盡心思努力想推銷出去的藥材，杜瑛一個都不碰、偏偏有些沒法替代的昂貴藥材，杜瑛又都決定收了去，夥計內心又起了一計。

看得懂藥材又如何？價格上還不是他們說了算。

杜瑛挑選完畢後，便指著藥材問起了價格。

夥計笑著，用手比出了五。

「五兩嗎？」

什姑兒在一旁看著夥計比出的數字。

「姑娘，這可誤會大了！是五十兩。」

「五...五十兩？！你怎麼不去搶啊！就這些要五十兩？！！」

「妳這姑娘怎麼這麼不講理！這些個藥材眾多昂貴，五十兩已是便宜給妳們的了！」

杜瑛聽著心中明白，自己這是被人當羊宰了。

「我要的這些個藥材即使在昂貴，那也不到五十兩。你們這分明是在坑人！」

「姑娘！妳這話可不夠意思！這藥材是妳要我才拿出來的！這可是明買明賣！」

「你這些藥材成色、品質，也沒到五十兩的價。」

「這藥材是姑娘您挑選琢磨的，那也不是我非要您買的，姑娘，您莫不是沒錢想賴帳吧！」

「你這狗嘴給我放乾淨點！本姑娘像是沒錢的樣子嗎？！就憑你這些破藥材，哪值五十兩！瑛瑛，我們走！」

「兩位姑娘這是來鬧事的吧！別以為我們百草堂是可以任妳們這樣隨意進出鬧事的地方！」

三人正劍拔弩張之際，百草堂大門又進來了一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