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變成跟你一樣的大人
小時候,我也總是在心裡評斷我身邊的每個大人。
當他惹我生氣難過,我希望我不要變成跟他一樣自私;當他溫柔的安撫我的情緒,我就希望能夠變成他一樣,去溫暖身邊的每一個靈魂。
這個世界就是一本教科書,身旁的人們為我們做「示範」,而我們去「學習」。
在廖界(白潤音飾)的世界裡,有兩位深深影響他的大人。其一,是他的父親廖泰來(劉冠廷飾);其二,是他們家的房東謝老闆(陳慕羲飾)。在電影裡,廖界在這兩個極端的價值觀裡徘徊,並反覆詢問自己:究竟想成為一個怎樣的大人?
父親廖泰來
父親廖泰來,總是同理別人的感受,但有時卻把最重要的人的感受,放在後面。
像是當廖界出生時,廖泰來知道電梯裡有人很悲傷,因此覺得廖界的母親不該將喜悅表達出來;抑或是,當廖界心心念念想要一棟房子時,父親卻還是以李家為重,進而讓出房子給李家。
我想,這是廖界不想像他爸爸一樣的原因。他討厭父親總是在乎別人的感受比自己還要多,但即便這樣,廖界未曾在父親面前說父親是個「失敗的人」。因為他知道,他爸爸是個很溫柔的人,是個「會在乎別人感受的人」。
房東謝老闆
房東謝老闆,小時候的他就如同廖界一樣,有一個「失敗」的重要他人帶領他成長。
在成長的過程中,他也不斷的被欺負,為了生存而建立的一套生存方式—斷絕同情。
「你知道如何斷絕同理心嗎?」
「喝一口冰水」
「閉上眼睛」
「告訴自己干我屁事」
這樣觀念被廖界記在腦海裡,在電影裡頭也會發現他不斷地學習。藉由這樣模仿謝老闆,他希望自己能夠像謝老闆一樣,讓欺負他的人都畏懼他,進而達到自己想要的目標。
這個生存方式,可以看出謝老闆與廖界仍是富有同情心的。就是因為有同情心,才必須告訴自己要視而不見,並反覆洗腦自己「干我屁事」。
這個防衛機制,也需要透過一些偽裝來加強力道。例如,要跟其他人吃飯的時候會選在寶福樓,而私下卻會去吃燒仙草;在別人面前會抽雪茄,而私下卻是抽平價香菸。藉由這些外在的特徵,讓自己與別人的階級對立更加明顯,進而創造出「成功」人士的感覺。
不平等是地圖,但究竟要把我們帶到何處?
電影的背景是1990年代,但這個「已知去對付未知」的觀念,已打破時空,適用於你我現在所處的社會。
不平等是社會的必然,但用不平等去傷害他人,難道沒有關係嗎?
我想答案是否定的。
廖界心理清清楚楚的明白,才會在最後做出了選擇,選擇不成為老狐狸那樣的大人。
我想,謝老闆也一直知道自己的方式是有問題的,那他卻只能繼續往這個路上邁進,否則會否定他一直以來的價值性念。因此,他需要有人來認同他,認同他是個成功的人,讓他可以心理踏實一點。但可惜的是,不論謝老闆的兒子(傅孟柏飾)或是有他小時候影子的廖界,都否定了他。
這份不平等,究竟要把我們帶到什麼方向呢?怎麼感覺,是通往孤寂的方向......
在不平等裡創造平等
鳥仔
嘿!嘿!嘿都一隻鳥仔哮啾啾
嘿荷 哮到三更一半暝找無巢 荷嘿荷 荷嘿荷
When I Fall In Love
And the moment I can feel that you feel that way too
Is when I fall in love with you
電影裡,音樂讓角色帶回他們年輕的時代,讓彼此,回歸到一個平等的狀態。
我們的家庭環境造就我們成為不一樣的人,進而擁有不同的價值觀念和往後的社會地位,這是必然的。但這份不平等,能否僅僅當成是一份優勢,而非一個傷人的武器?
若擁有階級地位的人們,始終把他當作武器使用,這個社會永遠都會是一個「利己」的社會,但人們如何靠自身的力量存活在這世界上呢?而這個世界是我們所追求的嗎?
總結
老狐狸這部電影橫跨老中青三個角度來敘述彼此的觀點,演員的演技也讓觀眾十分享受,也恭喜飾演謝老闆的陳慕羲獲得第60屆金馬獎的最佳男配角獎,實至名歸。
在看的當下,我彷彿陪伴著廖界成長,陪他走過迷惘的階段,進而找到自己處事的「界」線。每個界線都是我們可以去選擇的,而希望我們都能選擇一個善良的方式,去面對世界上所發生的種種一切。
希望在這個不平等的時代裡,我們能夠放下武器,去坐下來真正了解彼此,藉由深度的對話與交流,去創作一個更舒適、更美好的社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