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有這麼一首歌,問世的時候,並沒有引起太大的注意。幾年後,一位女歌手無意間聽見這首歌,大為感動,決定以自己的方式,全心全意翻唱這首歌。
後來曲子大紅,無數的致敬與翻唱廣為流傳,後來甚至引發了另一部電影的拍攝,成為某種時代精神的見證。
這首歌便是〈淚光閃閃〉。
黃品源用台語唱過同曲的《白鷺鷥》,蔡淳佳《陪我看日出》,美聲海莉也唱過令人驚艷的版本。20多年來,無數受傷的人,聽見這首希望的歌,就會感受到撫慰,感受到愛裡的慈悲與寬容。
很多人可能不知道,如此熟悉動人的〈淚光閃閃〉原唱並非夏川里美,而是日本歌姬森山良子。1998年某天,當森山良子聽完沖繩作曲家Begin譜的曲後,一時之間難以克制內心湧現的強大悲傷。
成長的路上,森山良子一直有個很要好的哥哥。在這個廣大的人世裡,就算星夜無光,就算被所有人拋棄了,總是還有哥哥守護著自己。森山良子成名很早,不在演唱的現場,就是在往演唱現場的路上,和疼愛自己的哥哥總是聚少離多,恨不得能多有相聚首的時刻。
一如往常的日子,森山良子外出演唱。然後,命運來敲門,她收到哥哥突然離世的消息,當場淚崩,無法接受這個令人傷心欲絕的事實。
哥哥走得太早,離世的時候才22歲。這在森山良子靈魂裡埋下了一個難以弭平的缺口,總在夜深人靜,午夜夢迴,寂寞到難以自已的時候,想起了家,想起了哥哥,但縱使淚光閃閃,用掉一公升的眼淚,也喚不回鄉愁,喚不回那個回憶裡,永遠慈愛的哥哥。
然後她聽見了Begin譜的曲,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那感覺就好像壓抑了這麼久,突然有人聽懂你所有的快樂和悲傷;那感覺也好像,在無光的夜裡獨自走了這麼久,突然有人發現你的存在,親切地在那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之中,為你點燈,問一句「你也在這裡嗎?」
Begin的曲,為森山良子的痛找到了出口。大受感動的森山良子於是徹夜不眠,為這首曲子寫下了難忘的詞,成為我們所熟悉的這個風貌。
「淚光閃閃」是沖繩方言,意思是「眼淚一顆顆地掉落」,用意是鼓勵人們,想哭的時候,就盡情地哭,無須壓抑。哭完之後,一如大雨初晴,所有傷心都能被好好安放。
雖然歌曲如此動聽,背後故事又如此動人,但或許是由於地域色彩濃厚,〈淚光閃閃〉並沒有獲得太大注目。一切,要等到夏川里美以無比動人的歌聲,重新詮釋這首曲子,才獲得廣大迴響。
2006年,由《現在,很想見你》導演土井裕泰執導同名電影,創下300萬觀影人次。我們常聽說,一部好電影,能夠催生一首令人懷念不已的主題曲,但因為一首歌,而編寫了一整部致敬的電影,這樣的例子,好像真的不多。
關於眼淚,寺山修司曾在《最短的抒情詩》這麼寫過,「淚水是人類所能製造最小的海洋/朝向月夜的海洋/投遞一封書信」。
謝謝Begin的曲,謝謝森山良子的詞,以及夏川里美溫柔的吟唱,讓再輕的淚水都有了重量,有了意義,從沖繩的岸邊,一路飄向世間的海洋,為此刻受傷寂寞的人,捎來了思念與那愛的回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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