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形城市新布里薩赫

從德國西南邊黑森林的綠鳥城市弗來堡往西，愈靠近萊茵河到法國邊界，城鎮的景觀就愈不相同。豐富的色彩與鈴鈴作響的電車是一種宣示方式，還有住家大門的形狀、屋頂的電視天線、麵包店與肉店裡的香料味，在在五感告知，我們在不一樣的地方！

你多久沒見過屋頂上的天線了？或者，從來也沒見過？
我小時候，電視的天線長在屋頂上，有時候收訊不好，某位青少年會被指派到屋頂搖搖天線好看清從美國羅德蓋堡轉播的世界盃少棒賽。後來，屋頂上的天線不論是在台灣還是在德國都愈來愈少了，後來就消失在城市的屋頂上。每次讓我想起這段過往記憶的，就是在從德國弗來堡往法國亞爾薩斯的旅程上。

只是我仍然有點兒驚訝，在世界的某些地方，經過數十年仍能夠維持某些「現狀」而令人感到安慰。

行過萊茵河，高壓電塔的造型丕變，這也是在宣示國界嗎？
歐盟有27個會員國，高壓電塔的樣式說不定不只27。在我眼中，高壓電塔的長相很擬人，有些浪漫、有些簡約、有些十足效率、有些看起來頗有攻擊性。前幾日到巴塞爾，我的注意力一直放在被新建築改變的天際線上。

指著電腦裡的相片，工頭問我看見什麼。我看到沿著馬路一路從羅氏一號建築櫛比鱗次段落分明的樓層排列，他看到的卻是懸在空中的「路燈」。
你心目中的路燈長得什麼樣呢？在台灣換裝LED路燈是要整支燈柱一起換掉，如果是懸掛式的呢？城市會改變。有的在傳統中找到新可能，有的在新事物中創造整體的和諧性。新來乍到，可能不會注意到。但是事情始終在發生，我們心目中「那裡一直都沒變」的安慰，其實來自計畫、效率與實踐。
我想到在台灣某些行政區的接壤處，電線桿上電線來往的樣貌也很不同。下次經過，不妨觀察其糾結與收納的藝術。

說回法國亞爾薩斯。＃汗得小建築 將要到訪的新布里薩赫，十八世紀初（1707年之前）即以防禦工事的設計蓋出理想的星形城市。這座城市雖然在二次世界大戰中遭到破壞，但一直到今天，當我們走進這座城市，星星的光芒仍然是城市的觸角，城區從裡到外一層層的功能規劃仍然保持原貌，不僅讓訪者驚訝，也讓回來遊子心安。

列名世界文化遺產，不只因為設計者的特殊貢獻，更是因為我們到今天仍能夠經驗。我們開車時的導航顯示、城牆邊的城市地圖資訊、節慶裝飾的星形故鄉。這座星星的城市，市政廳的屋頂有煙囪有鐘塔，還有準備好的大鳥巢，歡迎送子鳥來此作客。這裡，的確一直都沒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