綁架愛麗絲 之 地下邏輯 076

7 A Mad Tea-Party: 語言和意義

一個瘋茶會

四

愛麗絲做了三個陳述。首先﹐三月野兔要求她用清晰的語言講話﹐她說她的語言是清晰的﹐她說出來的就是她的意思。然後﹐她不那麼自信地補充說﹐她的意思就是她所說的。最後﹐彷彿要拯救濕滑路上的自信﹐愛麗絲聲稱兩者都是一樣的。

我們將愛麗絲的三個陳述出列如下:

• sm1: 我說的就是我的意思。
• sm2: 我的意思就是我說的。
• sm3: sm1 = sm2。

「=」用作表示語義上的等同。既然是語義上的等同﹐sm3 的真假便要看 sm1 和 sm2 的意義是否一樣。但顯然﹐我們沒有命題聯結詞可用﹐sm3 的真值不能靠檢查真值表來決定。sm1 和 sm2 在日常生活中是兩個普通平凡的句式﹐很多時候會交替使用。⁶⁶

可以交替使用並保全句義嗎﹖

帽匠﹑三月野兔和睡鼠適當地對 sm1 和 sm2 不予理睬﹐卻接連狙擊 sm3。

打第一槍的是帽匠。他說「一點兒都不一樣。你倒不如說『我吃的﹐我都看見』等於說『我看見的﹐我都吃』﹗」三月野兔打第二槍﹕「你倒不如說『我要有的﹐我都喜歡』等於說『我喜歡的﹐我都要有』﹗」第三槍來自睡鼠的夢囈﹕「你倒不如說『我睡覺的時候﹐我都呼吸』等於說『我呼吸的時候﹐我都睡覺』﹗」

這些挑戰都不是對 sm3 的直接否定。對 sm3 的否定是借類比而來的﹐卡羅意圖用三個類比的集成效果來暴露出 sm3 的可笑。下面的就是那三個類比 (analogies):

• an1: 我吃的﹐我都看見 = 我看見的﹐我都吃
• an2: 我要有的﹐我都喜歡 = 我喜歡的﹐我都要有
• an3: 我睡覺的時候﹐我都呼吸 = 我呼吸的時候﹐我都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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⁶⁵ 「s」來自「say」，「m」來自「mean」。

⁶⁶ 英語原句為「I say what I mean」(sm1) 和「I mean what I say」(sm2)。兩個句子的句式同樣是對稱的﹐「say」和「mean」都屬及物動詞﹐按語法﹐可以互換。翻譯成漢語有點困難﹐筆者的版本是「我說的就是我的意思」(sm1) 和「我的意思就是我說的」(sm2)﹐失去了對稱的結構﹐但比較完整地保住了原句的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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