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顆石頭的贈禮｜哥斯大黎加

第一次在 Santa Teresa 街上遇到這個當地人時，我正站在下著雨、泥濘滿地的小街上等公車。他呼喚我，叫我過去坐在咖啡店前屋簷下的長凳上、他身邊的空位。

我起初有些猶豫，因為他衣衫襤褸、身形佝僂。然而他對他外表可能造成我的畏縮很有覺知，用西文告訴我別擔心，他純粹只是希望我不要站在雨中。我謝謝他，過去坐著。

幾天后，我們又在那間咖啡店外的板凳上相遇，他告訴我他有一些東西要給我看。我西班牙文不夠好，所以一開始無法理解，甚至以為他要賣我東西。

「不用啦，」我說。

但他跑回家拿了他在談的東西來給我看：原來是一堆河邊撿來的小石頭。石頭們顆顆都是光滑、形狀美麗的，有些甚至晶瑩剔透到可能蘊藏著日月的能量。它們被他小心翼翼地用布包裹起來。

他叫我挑一個。但那天我趕著要跟朋友去衝浪，還來不及選到一顆石頭就先走了。

幾天後我看到他在垃圾桶旁翻垃圾。他看到我時轉過身來，從破舊的襯衫口袋裡拿出了一塊石頭，對我露出微笑，把它遞給了我。

我用簡單的西文試圖搞清楚他的意圖：「Es para mi?（這是要給我的嗎？）」

「Claro!（當然！）」

「Gracias!（謝謝！）」

我不敢置信他為我選了顆石頭，放在襯衫口袋裡隨身帶著，只為了下次遇見時可以送我。

我很高興收到這份禮物，也對曾經質疑他要賣我東西的想法感到汗顏。他顯然沒有太多物質的東西，但他非常願意給予和分享他所珍惜的擁有。

而且那顆石頭還是心形的。

爾後在哥斯大黎加的日子裡，我總是攜帶著這顆石頭。我以此提醒自己，我們都有能力給予、和無條件的選擇善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