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4/2012
聆聽 雪山
星期一去客戶端時,在高速公路上開著車,莫名其妙的掉了顆牙齒。
去看了牙醫,現在的醫生和專案經理一樣,提了三種解決方案,還列出各種優劣的比較及價格,讓我作選擇。
但簡單的說,一時三刻是不能解決缺了一顆牙的問題了。
雖不影響咀嚼,就是門面問題。
門面問題,就只能靠不講話解決了。
要去雪山帶團了,不能不說話,只能少講話了。
去雪山前我看了本書,我一直都在。
書名就是我一直都在。
書中只有mail,一封封的mail還有email。
只有穿越了45年的時空電子郵件
信件中有笑中帶著淚的故事。
只是我感覺到那個淚,是真正悲傷的淚。
人生的無常及無奈,感到一片的茫茫然。
讓我可以什麼都不想的,連出門前去看一下上次登雪山的資料都沒有。
也許因為如此,當眼睛不看,嘴巴不想講,腦中不去想時,反而可以聽見更多的聲音。
專心的只是去,聆聽雪山。
在往雪山的路上,我聽到來自喜瑪拉雅山的訊息,同行嚮導曾到過聖母峰基地營,給了我最實際的建議,我一直都知道,山會透過不同的方式將訊息傳遞給我。
過了七卡山莊不久後的山徑上,聽見了在和以前的同事兩人互相凝視著又認不出
彼此之後關懷的問候。
在山屋聽見夥伴熱情的勸酒,雖然倒在用來吃飯喝水的小鋼杯中,但白蘭地的香氣不減,那是我喝過最好喝的一杯白蘭地。
穿過黑森林,走上圈谷到主峰時,登頂前最後三百公尺,聽見夥伴們在我背後的喘息聲,我仍不願停下腳步,因為只要每次都跨出一步,山頂就會到了。
回到圈谷時,我聽見大自然的演奏曲,我建議夥伴們面對著全台灣最大的自然
劇場,想像著自己是指揮家,高舉著雙手,每個夥伴都是指揮家,來表演這場演奏曲。
在出黑森林前聽到由鳥鳴聲組成的小布舞曲,是登頂後下山的心情
由大提琴序曲,再混合著電子合成音樂的組合,先是穩重,然後輕快,讓腳步可以輕快的彷彿跳著舞步下山一樣的。
聽見大哥說在六十歲時,如何可以隨心所欲作任何事,但又不會有不逾矩感覺的最新解釋。
在三六九山莊聽到夥伴提醒我,身為領隊要放慢腳步。
下哭坡前,聽見了南二段的山友要求的一聲擁抱,我們曾在山裏一起同甘共苦了八天,一年沒見,卻在雪山的山徑上不期而遇。
下山時到登山口前最後四公里的山路,聽見四位美女陪著我走過說著我聽得懂但不知如何回答的對白。回家後我終於理出頭緒,和新新人類講話,我真是毫無招架的能力。
回台北的車上,聽見一個女生娓娓道來對自己三十歲的期許,帶著感性的語調,小小的理想及願望是平凡中的偉大,我高興著自己也曾參與她的感動中。
聽見夥伴沒有登頂的失落感,但一次的登山實在不足以說明什麼。
山永遠都在,我知道願意面對撤退的人才是最勇敢的。
聽見原來也有另一個也和我一樣的人,會在山徑上默默的和自己對話著。
回家時,坐在書桌前,回想並整理著這一路的旅程。
我想,我也聽見了自己的感動。
感動這次山給我機會,讓我真正的聽著雪山的聲音。
聆聽雪山和我自己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