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篇小說──許久未見的笑容 (34)

應修齊點點頭。他當然是很有自信的，只是想起宏彬老師對他說過的話，顯得有些遲疑。

『好了，你先出去吧。』葉秘書長坐在辦公桌前。

『嗯！』

應修齊並未離去，而是把門帶上，人卻站在門外。

葉秘書長低頭沉思著。突然間，他像是想起了什麼。他拿起電話，按了幾個按鈕。

期待的ㄧ天終於來了，地點是在中部大元國小的演藝廳。昔日「北重鎮、南二中」的戲碼將再度上演。來自各區15支隊伍，又要分個高下了。

『哇！二中又復出了，很期待他們的表現。』

『我曾聽學長他們說過很多關於二中的事，就像傳奇ㄧ樣。』

『你們有沒有發現，二中、重鎮這兩所學校剛好一南ㄧ北，又剛好都拿過三次管樂比賽的冠軍。更巧的是，第一次都是在這個場地拿到的。』一位看來是非常專業的管樂迷興奮地說著。

與其說是全國大賽，倒不如說是二中和重鎮的對決。

在兩所學校演出後，評審和台下的觀眾就已認定，高中組的冠軍不是二中，就是重鎮。

比賽結果出爐。重鎮中學94.5分，第二中學94.3分，兩所學校只差0.2分。

『恭喜您！』家駒走到應修齊的面前道賀。

『別急，事情還沒完。』應修齊指著評審席的方向。

那邊聚集了一堆人。

『我們是這次的主辦單位。我們收到線報，這次的比賽並不公正，重鎮中學的團中出現年齡不符的成員。所以，要檢查一下他們的學生證。』

『沒…… 沒這回事。』一旁的葉秘書長趕緊做解釋。

家駒和應修齊走到演藝廳的外面。

『您不怕這樣會毀了自己？』

『人員的事我從不過問，這件事我已交由Stephen去處理。』

『為什麼要這麼做？』

『其實二中才是真正的全國第一，你真是了不起！』應修齊很有風度地表示。

『誰是全國第一，對我來說已經不重要了。不過，我倒是很享受這樣的過程。』

『你接下來有何打算？』應修齊問。

『留學，出國留學。』家駒回答。

家駒站在墓碑前，這是婕媛安息的地方。

『婕媛，所有的事終於告一段落。宏彬老師的健康已無大礙，現在處於退休的狀態；二中就暫時交給英吉和有珍去打理；大妹他們的工作也都很順利，尤其是家雯，她考上了北部的ㄧ所國立大學；葉琳和她父親達成共識，也如願考上音樂系。就剩下我…… 接下來，我打算出國留學，ㄧ圓我的夢想。妳應該會贊同我的，對吧？』

『你不會就這樣離開吧？』開口說話的是英吉，和他一起的還有有珍和王怡芳。

『英吉，你們怎麼知道我在這裡？』

『別忘了，你我是穿同一條褲子長大的。你在想什麼，我可是清清楚楚。』英吉笑著說。

『那這麼說，你是贊成我出國留學囉？』

『基本上是贊成的。可是你總得給人家一個交代，你該不會到現在還不了解怡芳的心意吧？』英吉回答。

『怡芳？』

『是啊！怡芳當時為了照顧你，和森祐老師攤牌這件事，你該不會無動於衷吧？』有珍說。

『我們的年紀差太多了，更何況我現在根本沒多餘的心思去談感情。我得做ㄧ些對自己有幫助的事。』家駒回應。

『這是藉口吧？其實，你是在意婕媛的想法。』有珍這句話算是突破了家駒的心防。

『不！真的沒有…… 』家駒搖搖頭。

『如果我是婕媛，絕對不希望你的感情就此結束。我知道婕媛對你的重要性，也了解你對婕媛的愛。但為什麼你不能再給自己和怡芳一個機會呢？這點我相信婕媛會體諒的。』

『我…… 』家駒顯得有些為難。

『沒關係，我會耐心地等。直到家駒老師接受我為止。』雖然才高一，王怡芳的語氣卻顯得很成熟。

『你們應該很久沒這樣望著夕陽了吧？』家駒轉移了話題。

『嗯！這裡的夕陽真的很美，風吹過來，那種感覺很棒。』站在山坡上，王怡芳的手舉得高高的。

『這樣就沒啦…… 我還以為會有什麼後續發展呢？』英吉說。

『還後續發展勒！』家駒笑了起來。

『家駒老師，這是我認識你到現在，第一次看你笑得那麼燦爛喔！』王怡芳調侃著。

沒錯！這陣子家駒為了二中的事，可說是累壞了。此時的他，露出許久未見的笑容。

【全文完】

後記──

這是我前一段時間才完成的巨著。當然，這是對我來說啦！我從未寫過長篇的小說，這是第一次的嘗試。

終於完成了這部小說，總計80846字，歷時十九個月。中途我曾經中斷過兩次，第一次是在去年的十月中旬，寫到婕媛過世之後，我突然找不到接下去的理由，但我知道小說不能就此結束，隔了五個月才又開始動筆；第二次是在今年的四月份，寫到家駒和英吉準備合作重新出發時，我又產生了疑惑。原因是現實生活中，我和我最好的朋友間發生了一些誤會，這讓我對朋友的定義產生了極大的困擾，中間還是隔了五個月的時間。後來，我不斷地逼著自己一定要將小說完成，終於在凌晨，拖著疲憊的身軀完成了。

我很喜歡寫作，哪怕是沒人要看，只要我還有能力，我就會不斷地寫。半夜是我最常創作的時間，因為夜深人靜，比較容易思考。以前我只寫真實的事，應該說發生在我身邊週遭的事。這是我第一次嘗試寫長篇小說，也是第一次將故事介於虛構與真實之間。我感受到那樣的困難，而且是巨大的。背上的傷也曾嚴重地影響著我，復發時只能用一隻手一個字一個字地打著，但不管是生理或心理上的，看到一篇篇文章在眼前的產生，也就不算什麼了。我高中是管樂隊出身，很自然地第一部作品也就以“管樂”為主題。然而，我想闡述的絕對不光是這樣。期待更多人的回應，能引起各位的共鳴，那將是我最大的報酬。

2005.02.05 於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