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早已習慣都市的車水馬龍,但那也不能說是習慣,而是日常;自出生以來就不斷地跟時間奔跑著,公車要追不上了,捷運要開走了,不斷地與之來往,從來都不是我還有多少時間,而是我剩下多少時間。
這樣的說法其實也有點像所謂的樂觀主義與悲觀主義(半滿或半空的水),很顯然我總是偏向後者;我不喜歡一個地方過份的吵鬧,但勉強可以接受空虛的寧靜,這才叫做一種習慣;曾經有一個人在身邊的日常其實過於吵鬧,只是我總是視而不見,亦或是需要有人填補太過安靜的空間,才會覺得那是我所嚮往的模樣,也就是所謂的「互補」。的確,人們總是會傾向自己所沒有的那部分,就像是有一個人忽然出現告訴你其實你還有一杯半滿的水,那樣的世界觀會在一夕之間就被顛覆過去,所以逐漸的產生依賴性;那樣的關係很糟糕,只是我對眼前的事物撲朔迷離,變得像是沈浸其中一般,無法自拔。比起吵鬧寧靜似乎更適合我,倒也不是單純的完全悄無聲息,而是簡單的環境音電台,機器轉動的聲音,還有山林之間的呼嘯聲,需要一點「噪音」我才能悄然入睡,而真正的安靜就會藏在心裡,心頭上的安靜就會轉化為寂寞,寂寞就會衍生出孤獨,那樣沒有不好,正如我說我是支持半空的水那一派的人,所以才會像如今這樣與之取得一個不健全的平衡關係。
幾番波折過後,像是狂風暴雨侵襲過後,很多棵樹連根拔起了,有人童年的玩偶飛走了,如此無情地在心上掃蕩一場;我們總是知道雨後會有彩虹,但我的天空沒有太陽重新升起,有的只是一片烏雲,所以也不會有什麼釋懷,只是知道暫時沒有下一波的攻勢再起而已。當我房間內的雨停了之後便起了大霧,太好了,正是我最期望的那種天氣,這樣我就看不清窗外的風景,同時也沒有人能看得清我,成為了一個躲藏的最佳時機。
前幾天我又和宗暉重新聯繫了(就是在書店遇見的城北舊事作者郝老師的學生),只是我暫時沒有回應,我跟他提到我對於寫作這件事的看法有著全新的體悟,在那段消失的日子之中其實就如同人生應該有的樣貌一般與之起伏,有時候對熱愛的事物失去了熱忱,有時候孤獨的蜷縮在小房間之中沈默。
像先前曾提到過的,我意識到文字創作講求的是一種「即興」的過程,就像是與人交際對話一樣,在面對生活時我們不斷地即興去”創作”對話這件事情,當綁定一個主題之後也隨之變得綁手綁腳,也許有的人很會寫作文,但我發現我不是;每當我思考為什麼可以在較為低落的時候不斷地文思泉湧,那一切都是來自於當下的心情是什麼、想到了什麼,自然而然就表達了出來。
而前幾天依舊是一個偶然無法悄然入睡的夜晚,我想到了第二個關鍵的答案,那就是「感受」。舉例來說寫《桃花源》這篇散文為何總是會常常卡關受阻,最大的原因就是因為我沒有感受到當時的情緒;要回想一個事件很簡單,人們都能輕易的說出自己曾遇過了什麼事情,但是感受不同,不是每一件事情都會如此刻骨銘心或是對自己特別敏感,在我能夠滔滔不絕的時候就代表著其實我已然沈浸在回想的事件的感受裡,這樣要把他用文字表達出來,其實是輕鬆許多的事情了,我不用受限於文字長短的架構、不用顧及文章的起承轉合,只要把感受到的心情寫出來,那樣的文章就是最真摯的情感。
其實,我依然有出書的那個夢想,但也常常因為對自己的不信心、對市場的眼光不抱期待,所以一直畏畏縮縮的不去思考這件事情,但我思考片刻後多少有想通一些了,再怎麼糟糕的作品依然會有支持的粉絲,再怎麼完美的作品依然會有質疑的聲音,在這當下也許我只要做自己就好了,只要能夠創作、願意分享,總有一天會遇見與我有共鳴的人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