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人告白都是各種說情話、求交往。
我寫的告白情書,通篇沒寫「我愛妳」或「我喜歡妳」這類情話。
還是用最讓人料想不到的方式送出我的情書,世間沒人比我奇葩的那種方式。
但女孩看完了信,哭得淚流滿面的,說著自己最近總想著要放棄自已的人生,幸虧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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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高中時,唸社會組的男生屈指可數,女生總共二十幾個、男生小貓5、6隻。
隔壁班自然組的男生,不時來說我們唸社會組的男生都是娘砲、廢物,其中我是被罵最多次的,因為我和班上幾個社會組的正妹是好友,說穿了就是在忌妒我們整天泡在女生群裡面。
但其實我也有喜歡的女生,那個女生叫作:王霏霏,是熱舞社的,而我是攝影社。
在給舞團拍照攝影、準備宣傳影片之前,我從沒見過這麼有自信的女生。
她的每一個步伐、每一個動作和眼神,都是那麼自信與魄力。
但我第一次認識她是在圖書館看到她一個人在偷哭的時候。
她的課業一直不太好,一來是心思都在跳舞上、二來是有些科目再怎麼努力都念不起來,她說數學跟物理讓她感到很痛苦,而她偏偏是自然組。
「我媽說這次的期中考再考差,要強迫我不準練舞,把我送去全科補習班。」
她哭得梨花帶雨,坐在圖書館的一角將近兩小時,衛生紙用掉兩包,教科書還沒翻開一頁。
「那我來教妳好了。」
「憑你一個社會組的,教我數學跟物理?」
「是誰說念社會組,數學跟物理一定差?刻板印象!坐過去一邊啦!」
從那天以後,我們經常放學碰面,不是在圖書館教她數學,就是在練舞室給她拍照。
一來二去,我便發現自己喜歡她。
但是升到高二之後,我便聽說她退出了熱舞社,也沒有在圖書館再見到她。
偶爾在走廊上碰見她,見她黑眼圈深厚、面容憔悴。
一問才知道,儘管成績有所進步,她媽還是把她送去全科補習班,而且放學就準時在校門口等,只要晚了一點上車,就會被懷疑偷跑去練舞,會把她一路罵到送達補習班門口。
講著講著她又自己哭了出來,哭得像是要肝藏寸斷,但是又努力的忍耐著,看見她這樣,我好想抱一抱她,但我不是她男友,沒有這個權利。
於是當天晚上我臨時起意,決定要告白,注定會失敗的那種。
隔天我直接翹掉最後一堂課,早早就在校門口等,看到女孩媽媽的車停在校門口,毫不猶豫走過去敲車窗。
她媽媽將車窗降下來,滿腹狐疑的看著我。
「阿姨您好,妳是霏霏的媽媽嗎?」
「我是啊。」
「我是霏霏的朋友,這個東西可以麻煩妳看完轉交給她嗎?」說完我拿出我的情書。
「可以啊,這是什麼?」
「我要給妳女兒的情書,妳跟他說隔壁班讀社會組的那個男生給的就行了。」
阿姨聽完震驚不已,眼睛張得比貓頭鷹還大,她大概做夢都沒想到有這一天吧。
「阿姨,問妳個問題,妳愛妳自己的女兒嗎?」
「這什麼問題?我當然愛啊。」
「那可以請妳不要再摧毀妳自己的女兒嗎?睜開妳的眼睛,好好看看她行不行?」
說完我就走了,那封信了除了情書,還塞滿了這一年我拍下來的,霏霏跳舞的樣子。
王霏霏跟我說,那天她看完了信,哭得淚流滿面的,說著自己最近總想著要放棄自已的人生,幸虧有我。
又問我是不是堅持不要回覆,我可不要體驗失戀的滋味,裝傻到底,堅持不要聽。
聽說那天過後,她媽媽對她的成績放寬了不少,於是霏霏又跑回去練舞了。
大學以後她去了台藝大舞蹈學系,我去學自己一直感興趣的攝影,有幾年的時間我們失去聯繫。
再次見到她的笑顏,是在報紙上,她所在的舞團登上了國際舞台。
然後,再次見到她本人,是在海邊,她身穿著一襲全白的婚紗,笑顏比在舞台上還要燦爛,而我是她的攝影師,幫她還有她的老公拍婚紗照。
她媽媽那天也在,全程在旁哭得像淚人兒,不停說著自己的女兒好美、要嫁人了。
臨走以前,霏霏親自過來遞給我喜帖,說我當年寫的那一封情書,她一直留著,即使老公看了吃醋也不肯丟。
「哎呦,你真的好傻,如果當時你願意賭一次,那今天拍的婚紗照,每一張都會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