騎虎難下的白痴 - Ep. 9 變卦

警告：吸菸有害健康，切勿模仿

未成年請勿抽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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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他我同學，小魚」小虎燦笑相迎，稍微挪足至我身後

前鋒挺直軀幹，替兄弟遮擋昂首幼龍

「小魚，這我爸」他右手搭我肩

「小虎爸爸好，抱歉打擾」我善盡禮數

隨虎父走近，大貓緊捱我側後

我左掌微勾輕撩，偷襲潛藏蛟龍

「噢#@！現在別鬧」小虎不禁打顫，低聲喝斥屁孩

「哦～就是你呀！」虎父掛起外套，若有所思駐足

莫非，清算逃家舊帳？

屢供辟護，惹禍上身？

「聽說小虎有個聰明搞笑的同學，是你吧？」虎爸堆滿笑容

「呃，可能....」冒險者不敢大意，嚴防敵手笑裡藏刀

「我們家小虎多虧你照顧，改天請你吃飯」他似無惡意

亦或，暗諷引誘翹家？

「不用不用，小虎也幫我很多」我步步為營

「啊你這麼帥～交女朋友沒？」虎爸鄉音頗逗趣

「還沒，都專心在讀書」我官腔搪塞

「別亂問！萬一嚇跑小魚」小虎拔刀解圍

「而且明明就我罩他！」有人硬要搶風頭

「哦？之前誰吵架喊『他都比你愛我！』？」虎父出賣前線探員

「爸～不要爆料啦～」小虎間接證實情資

稚音與柔情，在撒嬌？

悍虎變貓咪，好可愛！

「小魚呀，需要介紹美女嗎？」諜報首長惑以色計

「你快洗澡休息，我跟小魚要出門」虎子連哄帶逼解圍

「去哪？」虎爸步向浴室

「圖書館」我加入戰局，「大帥哥再見！」語畢收拾行李拽虎出城

「來這幹嘛？」小虎被拖至公用自行車驛

「騎到圖書館哪！」我同樣納悶彼方疑難

「@#不是吧？真要去！？」他捉住我持卡右手

「跟你爸說好的呀！」我眉頭輕鎖

「@#別鬧啦！」虎子醒悟已登賊船

「沒鬧啊！一起看書嘛～」我竄入他口袋撈卡

「誒別、別....我自己來」驚弓之鳥蹦跳後閃

「假戲真做，給我記住！」他駿馬出廄

「要不要約小豪？」我腰倚車韉掏手機

「他沒空」小虎代言，「要去就走」車鈴響徹驛站

「約別人也行啊！」我掩耳避鈴

「我被拐下地獄夠可憐了，少禍害世人」他難能幽默

「哈哈，遵命！」我上鞍策馬

一雙人影風馳電掣，驅輪直赴藏經閣

各自尋書復聚首，覓得邊陲長椅座

「哇@#！有沒有搞錯！？」小虎目瞪口呆，打量屁孩滿懷卷牘

科學雜誌、歷史名著、文藝小說

相形之下，虎掌僅攫漫畫數冊

「我就貪心～看不完外帶！」我蹬上長椅

「誒等等，借幾本」浪子發憤圖強？

只見小虎安坐我側，雜誌遮蓋腿上漫畫、攤平其餘竹簡

「傳給我爸！」他滿面奸笑，攝下彼此與如山奏摺

「你利用我！？」我模仿遭叛卡通角色

「證明在讀書館～講那麼難聽」小虎上繳偽證

「這麼愛看書，我爸會愛死你！」他陰謀得逞

「你現在是共犯，不准出賣我」佞臣策動同僚

「我做的都合法，問心無愧！」我眨眨眼展書

長椅後立落地窗，處櫃牆角夾心

光源充沛兼隱匿，阻卻紅塵紛擾

「這位子讚喏！」小虎翻開漫畫

魚兒徜徉曼妙書海，隨商博良破譯石碑、伴蘇頌建水運儀象台、偕哈伯觀星斗

不覺甲子已逝，我收闔閱畢累牘

如廁歸返後，準備穿梭古印度

「借躺」未及答覆，我逕自臥上長凳、陳首虎股

「新招？」小虎瞥我一眼，迅速埋首漫畫

此地無銀三百兩，欲蓋彌彰

「近視啊？」我食指上提書尾，虎面果然隱露羞紅

「欸你知道宇宙在擴張嗎？」我厲行科普

荼毒以都卜勒效應、洗腦以哈伯–勒梅特定律

「很有趣吧？」我左掌不斷輕推虎頦

「推@#$唷！」小虎握住我左腕

「你在『紅移』呀！」我玩天文哏，卻得滿臉困窘

「遠離的會變紅，你臉紅所以要後退」我一口歪理，獲選政論主持

「瞎掰！」他舉書蔽面

小虎接力分享漫畫情節，但未讀連載前篇實難領會，尤其異幻世界觀

「你讀書表情真有趣」我氣音諷赧顏

「專心啦白痴！」小虎輕戳我右頰，赤暈半透微笑俊容

他閱覽間不時移睛，與仰面書僮對眼剎那閃電撇目

屢番偷看還心虛，欠捉弄！

我左手持書讀未歇，右指捏面彈耳垂

僅腮越發滾燙，未見積極反應，索性收兵

小虎幼龍餘光中蠕行，欺誘敵軍相伐

「欸，你表現真『突出』」我輕撥蠢動處

「哦噢@#！」他唉聲抽搐，隨即擒獲我兩腕

幼龍受召昂首窺探，蛟身婆娑牽引山壁

「女主角太正，所以....」馭龍師目光閃爍

「我、我去廁所」他小心翼翼搬開魚頭，轉背痛宰惡龍、繫妥外套腰帶

敗軍遁離後，我檢視對開安趴椅墊的漫畫

本章女角闕如，何來紅顏？

我物歸原狀坐正閱讀，困惑於小虎藉口

「好險廁所很近，差點糗死」良久羞虎方歸

上座後，他拍己股望我身

「謝嘍！」我席腿而棲

「@#$！給躺，誰叫你坐！？」肉墊驚愕輕推

「一樣啦！」我兀自歇憩

「下來，人很多」小虎氣音勸誘

我起身張望，四下已可羅雀

「又沒....唉！」我嘟囔間遭拽落長椅

「噓～圖書館安靜！」他搖身糾察隊員

糾察員拉拉我右臂，示意自行上榻

害羞不給坐，卻能躺？

我滿頭霧水聽令，仰臥舉牘聞書氣

悠遊古印度，踏上未竟之旅

時光見習俄頃，腋窩忽遇虎爪偷襲

「啊～！」我意外之餘尖細輕呼

他右掌按胸強壓人質，左手胡亂捏腰

「會痛啦！」我朝虎面甩冊

「嗷！打我！？」小虎扣落書卷於我臉

視線屏蔽之際，頓感幼鷹遭捕

「哈哈哈！別抓小鳥鳥嘛～」擱淺魚兒無助掙扎

「轉過去，有人來叫我」掠食者委託獵物把風？

「那你放手」魚肉撇向走道，刀俎上忐忑待宰

虎掌緩緩收回，旋即巴上胸口狂撓

大貓不解風情，盡憑蠻力

未搔到點無反應，手勁越發狠毒

「嗷！痛、痛！」禁臠淒厲悲鳴

「這圖書館，別亂喊！」加害者猛爆扒抓

「啊～！真的很痛！」高分貝吶喊脫繮

「呃抱歉，不然....這樣？」黑骨爪滑向下腹

「哇....輕、輕點～」我無奈出讓幼鷹

時近正午，書生皆不見蹤影

或許獨處，令兄弟玩心大開

「很嫩」小虎輕抓稚隼數回

魚兒抿唇震顫不已，「投降、投降！」我捱不住暴行

「以為認輸就沒事？」他掌勁漸增，仿若活宰飛禽

「哇！小雞雞會爆掉！」我拍拍小虎手背，疼癢交加哀嚎

「哈哈，白痴！」捕鳥人譏諷災民，蓄意猛力掐握

「嗚....」受害者口部遭堵，幼鷹無助窒困

驚慌巨浪席捲孤鯊，扭動越發劇烈

連鳥帶蛋一把罩，痛翻天

我呼吸迅轉急促，瞠目四下求援

餘光巧見幼龍搖曳，不假思索舉臂肘擊，來個「斷雞畫粥」

「呃啊啊～！@#$！」嘶吼響徹全台，小虎雙手立即撤收

圍魏救趙，成功！

「斷掉啦～」他緊捂受創患部，面目猙獰唉嘆

「對不起，剛....有點怕」我跳下虎腿

烘蛋餘韻荏苒湧現，我不禁單膝跪落

「怎麼了！？」小虎滿臉擔憂相扶，右掌仍牢覆幼龍

「蛋、蛋蛋好痛....」我爬上長椅，閉眼鎖眉仰面回血

「哈哈！扯平」他苦笑觀賞糗屁孩

邊疆長席兩智障，按捺下身待復元

「才沒！求饒你還摀嘴巴，我是正當防衛！」我據理力爭

「愛計較，我痛爆勒！」小虎輕撞我肩

「我不會痛就對了？」我上臂回擊

「誰先的？」賊喊捉賊

「你！」我虛掐虎頸

「嘿嘿，好像是吼」他靦腆微笑，「唉，希望別斷子絕孫」幼虎低頭審視

「不然幫你呼呼？」魚鰭輕觸虎胯，引發渾身微顫

「可、可可....可是....」小虎面色泛赤，卻未見抵禦

「開玩笑的～」我拍拍虎股，「還是你想要？」魚口探至耳際

「呃，我....」他俊容淌朱，疑似稍見頷首

「呼呼，不痛囉！小虎弟弟好勇敢～」鹹魚手摩挲幼龍，滿嘴欠打言論

巨龍瞬間竄升，龍主霎失方寸

「@#$！又亂叫！？」虎弟回神，掌擊胸口按我於腿

「哈哈哈，弟弟要幹嘛？」屁孩安躺尋釁

「你說呢？」小虎右臂勾我頸、左膀環我腰，倏然猛抱入懷

好溫暖，但為什麼？

我靜享溫馨緊擁，伸掌輕拍虎背

良久我劃破沉默：「怎麼突然抱抱？」

「沒、沒事，就....」他立刻坐直鬆手，舌頭打結不聽使喚

「齁～小鳥鳥翹高高，你....」我氣音調侃卻遭堵嘴

害羞仔食指置我口，搖搖丹赭俏顏

我緩緩點頭，禁制方撤

「好容易害羞，真可愛！」我低語同時凹折其耳

小虎傻滯片刻，「哪、哪....誰害羞！？」虎軀驟然挺直

幼龍，也挺直了

「看你的書啦！看我鳥幹嘛？」他推我右頰強迫別首

「是！小虎老師！」我倒臥虎腿拾冊仰讀

「給我專心喔！」老師耳提面命

眼角虎掌忙於整褲，隨後提起漫畫遮臉

起初虎眼不時偷瞄，我皆還以友善微笑，漫遊書海才漸未覺

半載我闔書抬頭，小虎已然沉浸手遊

「書看完了？」我見漫畫堆置虎側

「嗯哼，你呢？」指揮官定睛調兵遣將

「也是」一雙魚鰭環摟虎腰，貓咪般蹭臉於肚

「起、起來！」他右肘輕敲我肩

「抱一下嘛～到這局結束」我閉目倚壯腹

「起來啦！不然打完做了你！」口吻不像慍怒，反似....緊張？

「給殺，生日記得上香」睡鯊慵懶答覆

「信不信打扁你！？很熱，放開！」小虎藉口頗豐，雙股併攏上收

屁孩昂首求恩，可憐巴巴表情帥翻

他挪開手機相視，半晌未發一語

「過關囉？」我納悶漸赤虎顏

「呃，對，贏了」飼魚者摸摸寵物髮梢，換得瞇眼微笑

「好....可愛」小虎呢喃低語

「什麼可愛？你買新角色？」我化身樹懶，臂膀扣軀上攀

「等、等等，別....」巨木全葉燒紅，懸舉右枝避來者

「小氣欸！」樹懶探不得美味果實

「再一次，剛表情再一次」他左掌強按我回腿間

「哪個？」受縛仔魚困惑滿溢

小虎沿途撫上背、後頸，駐紮顱頂刷魚皮

肢體語言與默契，使我瞇眼微笑

漁民初呆滯，須臾俯鏡拍

「手放開躺好」他推我右胸迫活魚翻身

「哎呀！」我聽令卻換來捕鳥爪

漁獲蹦落地面捂襠起身，但見攝影師戮力工作

偷閒的時光，真好

「下流！」百步大笑五十步

「哈哈哈！彼此彼此！」小虎收拾針孔

「回去吧！」漁夫撤網賦歸

「你都超用力，小雞雞遲早壞掉！」我隨行下樓

「哈哈，白痴！」他戳我額，「抱歉，猛男力氣大」壯漢踏入電梯

「那我也要當猛男」我就戰備姿勢

「誒誒，別亂來唷！」小虎縮腰環顧，示意無辜平民在場

「出電梯就行，是吧？」我低聲耳語

城門乍開，惡虎傖惶逃竄

獵戶掄刀，疾馳緊追血蹤

笑鬧戲逐，熙攘街口方休

「哪有在街上抓的啦！」他上氣不接下氣

「又沒抓到！」獵人理直氣壯

「@#$，哪天絕對被你玩壞！」小虎輕捶我胸

「今天滿意嗎？看好多書！」我勾肩漫步

「@$%超慘！硬把我拖來！」受災戶無奈苦笑

「對不起嘍～」我稍顯落寞

「沒事啦，有你就不無聊」他輕聲安慰，謊話連篇

「因為我很帥嗎？」屁孩耍白目，準備挨一頓揍

小虎笑而不答，同意公認事實

人行道上，我搭背擠虎向牆垣，阻獵物生路

「撞牆了，看路！」猛獸成漢堡肉片

「哈哈，白痴！」我替其譴責

「災ㄉㄧㄡˇ厚！」他巨臂一揮拓出大道

#閩南語譯註：知道就好

別首後，聊天室頻冒通知，聞訊點入卻業已收回

「有事嗎？」我主動出擊

「沒，按錯」俄頃捎來答覆

隨後我為失聯報備，迎接整串家族旅遊、年節勞碌、比賽培訓

#再次警告：吸菸有害健康，請勿模仿

轉眼開學，兄弟座位距天涯，我因賽事忙翻，首月幾無交集

第三週始，小虎曠課數劇增，髮色顯見挑染、身帶濃厚菸味

校內相逢，他屢屢故意忽視，至多敷衍吭聲，社群疑也封禁

不僅是我，死黨群漸行漸遠。對學務處常客，導師亦感頭疼

「欸小魚，他怎麼搞的？」小豪竊竊私語，暗瞥遲達同窗

只見一彩髮高梳、面露兇惡者，擺手闊足入班

連眼神，都判若兩人

「問我？你頭號小弟餒」我前傾呼出氣音

「喔對唷，你們平起平坐，只有我....」小豪自暴自棄

「正經啦！發生什麼事？」我刺探軍情

「不曉得，好像開學就怪怪的」小豪目送大哥就座

「你們超像親兄弟，還以為你知道」小豪醍醐灌頂

是啊！

身為兄弟，理當發現異狀

若遇家暴，應會向我傾吐

「小虎都不理我，還封鎖」我喪志嘆惋

「不是你們又吵架？」小豪無情挖苦，「不然你問問看」他展開勸誘

「你問也行啊！」我回踢皮球，做官僚實習

「就你拿他有轍，去吧加油！」小豪慫恿替死鬼

於是下課時，河豚鼓氣游向掠食者

「去老地方」我撈起他手朝門走

「放開！」小虎甩脫握持

「抱、抱歉....」河豚勇氣全消，「談談好嗎？」我不敢冒進

「在這講」彼方語調冰冷

「你怎麼了？最近變不少」我柔聲關切

「@#%勒！老子爽要你管？」原先粗口倍加不雅

「只是....」我試圖緩頰

「沒事別煩我，滾！」他異常兇悍

說好肝膽相照的兄弟呢？

要殺或剮，總須罪名吧！

「哪惹你了？你講，我改、我道歉」我耐住性子

小豪佇兩箭外監督，擔任作戰參謀

「沒呀！你好乖好聰明好棒棒，高興了嗎？」小虎滿面嘲謔

我略感挫折，偵辦也因鐘響告吹

往後數節偶見他離席，復歸時飄散濃醇菸嗅

「你有心事，能分享嗎？」中午我逮著逃逸猛虎

「想聽？放學到頂樓，現在別煩」小虎揚長而去

兄弟，還是捧在心頭的吧！

打掃時間他先行遁離，連書包也亡佚無蹤

「約頂樓！？感覺很危險」小豪前來商討戰術

「不然一起去，今天沒補習吧？」我拉人下海

「你走前面」這臭俗辣....

通牒時刻來臨，攻堅部隊直搗峰頂

「小虎，小豪說....誒？」我闢開鐵門卻空無一人

「放鳥喔？不會吧！」小豪確認安全方隨行

放眼望去，寂寥樓台僅置FIN一罐

「有張紙欸！」小豪抽出瓶底線索，我則掛斷無應答話筒

A4回收紙四摺而成，背側為白卷

「一起看」我迫不及待拆信：

「醜混帳

對，@#$小魚，就說你

活該被耍，以為老子有閒陪你瞎耗？^*#！

受夠這@$%死屁孩，把你當空氣還來煩，羞恥心何在？都封鎖了！

鬧你玩還真給老子稱兄道弟，夠格嗎？以為自己誰？

林北忍你這垃圾桶一學期，當我好欺負？

兄弟那套，膩了

以前照片我全刪，你拍的任處置

以後別煩我，你@*%噁爆，看到就想吐

FIN還你，不欠你了」

決裂，未免太過唐突

我持信左手顫抖，一遍遍誦讀絕情字條

張口卻尋無隻字片語，只堪嘆息癱坐

「他在鬧吧？最好這麼扯！」小豪瞠目掃讀

「都我玩過頭，是我....」我緩緩撕碎字條

「不然當面問？」小豪隨行下樓

我搖搖頭，心同槁木死灰

「走啦！一起找他」小豪鍥而不舍

「他不想也沒用」我撒紙花入回收桶

「不是吧！兄弟情呢？」小豪試圖勒索

「我自作多情」孤鯊快尾泳離

「好吧....」他無奈放棄

自此井河不相犯

----劇終，請下滑

事發週五，隔週小虎照常缺曠，中輟通報前又現身，遷居灰色地帶

隨其菸癮增、性格漸乖戾、動粗轉便飯、缺勤成慣例，同窗自疏離

儘管遭封鎖，我仍不時傳訊。若浪子回頭，如山雪片將得傾瀉

首則為回覆：

「嗨兄弟

說你呢，小虎

有難以啟齒的煩憂對吧？哪天撐不住了，兄弟讓你靠

抱歉我就不知羞恥，別忘記誰是白痴！

空氣，是缺了會死對吧？

手足相稱哪怕是一廂情願，我不後悔

垃圾袋已換，歡迎隨時傾倒

兄弟嫌膩，做回朋友也行

永遠當朋友

我不再叨擾，除非你同意

但休想抵賴，你負債才不止FIN！

最後，能幫我找東西嗎？

以前的小虎不見了，好想他

-舊小虎的兄弟，白痴

-新小虎的朋友，小魚」

鬩牆後數日寄出，平心靜氣勸和

比起憤懣，更多困惑

「很久沒看你跟小虎合體，怎麼回事？」某天放學小星相找

同窗知曉不意外，西域女皇竟也悉？

「他不常來學校」我失落感嘆

「你倆又吵架？」她略顯驚訝

「不算吧！聽說他開學就不對勁」我聳肩，娓娓道盡曲折離奇

「蛤！？該不會你外遇被抓包？」小星語帶笑意

「兄弟哪來外遇？」我動身離校

「好啦別鬧了」她快步追上，是誰在鬧？

「不然幫你們復合？人間月老出馬絕對....」月老變三姑六婆

「哦～你跟小海都逼我！為什麼非得喜歡小虎！？」我鬧彆扭

「小海也是？那更棒！」媒婆咧嘴喝采

「約好不哭後，他一直勸我追小虎」我皺眉發牢騷

「哈哈哈！那表示你們很登對！」小星樂他人之苦

「才沒有！」我靠牆抱腿席地而坐

「是不是兄弟？關心他啊！」姊姊拉我手，屁孩兀自生悶氣

「不是了，他恨我」我倒背小虎字條內文

「@#啦！」她瞠目結舌，「不可能啊！你們....」媒人初吃鱉

「等等，原因呢？」小星迅速冷靜

我搖搖頭：「問了就收到那封信」

大姐頭思忖須臾，眉宇豁然開朗

「他若沒交女友，絕對回來找你」睿智女郎大膽斷言

見我滿頭霧水，預言家微笑：「有變化跟我報備」

「可是他....」我欲求真相

「沒有可是，回家吧！」她扶我起身

「等你們喜帖！」小星低聲挑釁

「齁唷！」我又坐回地面，著實難搞

「哈哈！好啦對不起」口中道歉手卻鼓掌....

「真可愛！難怪小虎喜歡你」村姑虛言妄語

我緘默發愁，無神雙瞳眺望遠方

「走了，否則喊人來看失戀少年！」這女人真惡毒

「亂講！」我躍身抗議

「好，更正，失戀帥哥」賊女領路出校

「是寂寞帥哥！」不要臉份子出沒，「你輸了！」我跑至前方

「誰跟你比呀？」小星緩步跟上，同行歸返

單方斷交的苦悶，蔓延數週歲月

明知有難卻無能為力，十足扼腕

「喏！」某週一中午，我桌面遭轟炸

最新期牛頓雜誌、同捆金沙、昂貴自動筆....

「還有這」隻手握瓶蓋，降下單罐可樂

「謝謝，但若是還債，請收回」我抬頭端詳，陌生的熟悉面孔

小虎掌抵瓶嘴，閉口微幅切齒

我搶過空袋，逕自打包禮品

「走」魚鰭撈過虎腕，浮向海面換氣

未見反抗，僅沉默相隨

「又家暴？」行至頂樓後，我返身打量

「沒」零星擦傷綴虎體，頗像球場印記

「請解釋」我提起滿袋物資，他側撇閉口不言

「要我猜是吧？還清人情，拍屁股走人？」我語調平淡

嫌犯未答，逕自掏菸盒、打火機

「當我畜生，糟蹋一頓再施捨？」我斜倚圍牆

小虎瞋目急搖頭，鑷出單根紙菸

「賠禮，想和解？」我緊盯菸頭

兇嫌疑似微幅頷首，十足幽隱難辨

他香菸就口手遮風，火星閃動漸燃

「啞巴嗎！？」我拽過打火機、抽走菸條

「@#$！還來！」偽病患終瘳

「會講話囉？」魚尾竊捲整包菸，贓物全入袋

「*@#拿來唷！信不信老子扁你？」小虎逼近

「怕就不會上來」我雙足毫未退縮

彼方怒髮衝冠，卻深呼吸靠牆而坐

「不是來吵架的」他慍腔逃逸無蹤

「之前怎麼了？」我也軟化姿態

「別問」線民守口如瓶

「怎有錢買這些？」我稍提手中袋

「嫌老子窮？」小虎模糊焦點

我深長嘆息：「誰給的？」

「朋友」他無動於衷

「同學嗎？」

「你不認識」

「哪交的？」

「別問太多」

「原因呢？」

「懂我的兄弟幫忙，就這樣，別再問」小虎受夠質詢

還以為自己，是至親兄弟

「那送這些是？」我翻弄禮品，他又行使緘默

「不講就還你」受方退還餽贈

「先收下，改天說」小虎起身，「菸拿來」癮君子伸手

「這給你，其他丟掉」我僅歸還打火機，瞬遭猛虎強索

「什麼年紀碰這？」我朝樹冠空投贓物

「搞&^$喔！？#&^！#$%！」他叫罵連連，怒氣沖沖下樓

返家後準備抒發，驚見昨日訊息已讀取

禁令獲赦？系統錯誤？

待遇三溫暖，難猜又煎熬

「丟菸對不起，但不後悔」我腆顏送出

睡前瞧見通知：「丟了就算了」、「賠禮，給朋友」

「傻瓜！不會當面講？又沒別人」我竊笑奚落，訊息轉瞬已讀

「為什麼氣我？知道你在線，別躲！」我以史上最高手速傳出

「別問」片刻方得回音

「行，那招出新兄弟底細」飢鯊大開獅口

「再說」彼端始積極回覆

「明天，我要聽全部」屁孩使出戰狼談判

「去死！」小虎寄送時，可掛有微笑？

「明天沒當面講，警察就會找上你爸」我強勢協商

「找他幹嘛？」虎足踏入圈套

「家暴」攻方善用籌碼

「你敢！？」困獸無險可守

「明天曠課，就知道敢不敢」我胸有成竹

「試試，我會放火燒你家」猛獸已無退路

「多一條恐嚇，謝嘍！」我旋即截圖回傳

「學校見，毀約知道後果」不平等條約，完竣！

半晌未見小虎答覆，但全都有讀

「晚安，兄弟」我高壓懷柔並濟

下線前，復施以毒帖：「愛你」

闔上眼，期盼翌日相逢

小虎這個拗脾氣，翻臉驟變超莫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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煮豆持作羹，漉豉以為汁

萁在釜下燃，豆在釜中泣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愛國的秘密警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