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12.03
「那裡有一間雜貨店。」他說。
最近天氣變冷了。當我們兩人穿著外套想要在街角抽根菸時,他說他口渴了,因此我們決定先走進雜貨店買些喝的。
拿了兩瓶罐裝啤酒,結了帳,我們走出雜貨店外點起香菸喝著罐裝啤酒。「天氣突然變得他媽冷。」我一邊喝下一口啤酒一邊微微地發抖說。
「是啊!」他說「你看,遠方的山頭積雪了。」他指著遠處的白色山頂說著。
「那邊一定很冷。」我說。
「當然,不過我們在這裡就冷個半死了。」他說。
「你能想像在那山頂上有多冷嗎?」我問,並吐出煙霧。
「冷到像是魷魚乾。」他笑著回答,接著喝下他左手中的啤酒。
「我倒是覺得應該只比英國國旗冷一點。」我說。我蹲了下來,靜靜地盯著遠山積雪的山頭看,昨天有下雨,因此地面很濕,所以我只好蹲著,不然我更希望能坐著望向遠山。
此時,我發現他也在看著那座遠山。我們什麼話也沒說,地上擺著喝完的啤酒罐和幾根菸蒂。偶爾路過一些行人,不過我猜想他們對於遠山的山頂積雪了這樣的事情毫無興趣,行人們就只打算一直走,並且注意前方的號誌燈而已。
「你知道嗎?」他說。
「什麼?」我回答。
「我覺得你是對的,山頂的溫度大概是比英國國旗的低一些左右。」他說。
「我就覺得那裡鐵定沒有魷魚乾那麼冷。」我說。
「算你厲害。」他說。「那麼你覺得剛剛雜貨店的冰箱大概多冷。」他又問我。
「呃…」我一時回答不太出來,畢竟對於冰箱的溫度我並沒有那麼了解,即便我們兩人才在不久前從那裡拿了兩瓶罐裝啤酒。人類常常犯這種失誤,對於剛剛所經歷過的細節,莫名地將它們忽略。這也能體現在剛看完時鐘時問你指針的顏色或是問你剛剛吃過的餐廳裡桌子是什麼顏色。就算能答對,似乎也沒辦法很直覺性地回答。
我注意到他也在思考自己的問題。
「一座漸行漸遠的遠山那麼冷。」我們異口同聲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