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個朋友,從高中認識到現在,我們笑稱彼此是“無需回覆”的友誼。
但不得不說,這種無須回應曾讓我幾次真的懷疑自己,她會不會其實並不愛我(?總感覺自己的熱臉好像會貼在她的冷屁股上。 我們不常聯繫,可能生日的時候互相傳個訊息祝對方生日快樂,非常偶爾地偶爾才會稍微聊聊我們哪個共同朋友結婚生子......。
前陣子,覺得生活有些疲倦,想出去透透氣,我想起那位朋友。
我傳訊息給她: 「想妳跟兔兔。」
『妳想來玩了嗎?牠前陣子超欠揍,拆光光』
「好厲害喔哈哈哈哈!牠是兔子界的哈士奇嗎?」
「對阿!我想去找妳,換個地方呼吸。」
『下周六開始,妳哪個周六有空?』
「615?目前那天沒有安排。」
『好啊!約615星期六。妳有想去哪裡玩嗎?』
「還好?跟每個地方都不太熟。有沒有推薦?或是,如果天氣不好,我都在妳家玩兔兔也可以!」
『那到時候看天氣』
「沒問題,就喜歡這種!」
我們五月底約了六月中,我一度有點擔心自己會不會忘了這件事,在桌曆上把615畫個大大的圈,標註了朋友的名字。
615的前一周,朋友問我:
『下禮拜六妳幾點到車站?』
「我們一起吃午餐嗎?」
『都可以喔!』
「妳女友那天在家嗎?如果我在那玩會不會打擾到?」
「根據我現在的心情回答問題,我只想擺爛,直接把我焊在妳家我也是可以接受的。」
『我女友那天有在家,不會吵到。只想擺爛很剛好,我的老車退休中。』
「還好我也沒有想幹嘛,就想摸摸毛毛的東西療癒一下。」
『好der~』
「欸我兩手空空只把自己帶去會不會很失禮?」
『妳還有玩甜點的話,可以帶不用冰的。沒有也沒關係。』
本來想用買的,大概問了一下朋友他們家有什麼不吃的,結果來不及買了。
朋友接著傳了三間不同特色的餐廳給我挑。
『午餐你比較想吃哪家?或是都好?我還有另個西餐名單!』
「我有選擇障礙......感覺都行欸?」
『那就暫定第一個選項吧。』
「好耶!沒問題。妳的女友會一起去吃飯嗎?」
『對阿!有吃的她不會缺席。我訂好位囉!』
......真的覺得,像我這種有拖延症的人,超級愛這些有效率的朋友OAO
615,出門前一天發現,我出門的那天剛好是中壢車站舊站的最後一天。
心裡好像默默地開啟了某種儀式感?跟著告別舊站,也揮別一個舊的、消沉的狀態。
從車站到月台,到處都能看見有人拿著相機在拍照。
本來想到留言牆也湊湊熱鬧,加強一點儀式感,把舊的、想擺脫的狀態一起留給舊站,最後因為一直都有好多人而選擇躲去月台,靜靜的看著人來人往,感受著即將告別舊事物的情緒。
仔細想想,我對這裡好像也沒什麼特殊的情感?
只是人們似乎會想見證和記錄即將走入歷史的事物?
我似乎只是隨波逐流的,恰巧碰上了這有點特別的日子,便跟著其他人做一樣的事。
見到朋友,我沒忍住雀躍的心情,直接朝她跑去。
我們一起到餐廳,我依然四處張望,一起對周圍好奇著。
:這是什麼的皮啊?鹿嗎?
『不知道。鹿不是有角嗎?有那麼小嗎?』
「會不會,是野豬?」
:哈哈哈哈哈等一下問問老闆!
『欸我剛剛以為那個是刺蝟,結果是吉娃娃。』
順著朋友的視線,我看了又看。
欸?不是吧?第一眼以為是刺蝟,但怎麼樣都不會是吉娃娃啊?
「那是......貓頭鷹吧?」
:貓頭鷹啦!
我們都沒忍住笑出聲。
615的正午,艷陽高照,完全看不出來之前還下過兩陣雨。
我們決定就回家休息玩兔兔,傍晚逛夜市後送我到車站。
摸摸毛茸茸的毛孩,感覺整個人都變溫柔了。
雖然一直摸,牠的毛就一直掉。後來全身都是牠的毛,我也甘之如飴。
很喜歡朋友家的兔兔,不太怕人。
我靜靜坐在籠子旁邊等兔兔出來,朋友發現兔兔不出籠,還教我用兔兔零食拐牠。
等玩過癮了,朋友讓我清理身上的兔毛後,問我要不要也摸摸她們家的鼠鼠。
當然好阿阿阿!都毛毛的,我怎麼會拒絕呢?
只是跟鼠鼠玩的時候,我好明顯的看見牠身上有了歲月的痕跡。
毛色和毛亮,摸起來的觸感、牠的腳和爪爪都已經沒什麼毛,充滿一種年事已高的感覺,我好怕牠受傷,更怕自己弄傷牠。
在朋友家才發現,朋友一直都記得,我不太喝飲料。當她女友問我要不要喝飲料時,朋友直接讓她幫我倒杯水。
和朋友一起相處時,儘管和她女友並不熟悉,但看起來,我們都是自在的。
回家路上,收到朋友訊息:
『希望今天耍廢的行程,有讓你感覺好一點!』
「超好的,很開心!雖然我寡言了點。」
這大概就是無須回應的友誼?一種,無聲的愛。我們一起出遊過幾次,一開始我也對陷入沉默感到不安。但後來發現,能一起安安靜靜地且自在地待著,她不介意沉默,我也不覺得尷尬,這對我們來說都是最好的狀態。
他的關懷是付出行動與陪伴,可能不善言詞,但我知道,當我找他時,他都會在。
中間那隻,老闆說是梅花鹿的皮,只是斑點被摸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