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異短篇] 老社區的老電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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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北,在許多外國人的想像中應是先進、發達,充滿未來感的景象,但對於我們這些在地人而言,老房、危樓遍地,大多數都是沒有電梯的公寓,爺爺最自豪的就是自己住的社區裡有電梯,要知道當時電梯這種稀罕物只有高級飯店才擁有的!當然,以管理費而言,在當時也是相當貴的程度,至少比起一般社區的管理費多了六成有餘。

然而時至今日,電梯這種東西對社區而言早已是標配,盡管還是有等級之分,但並不會再有人以此自豪,真的要令人自豪的莫過於社區電影院、KTV等等,但這些東西又不如電梯那麼必要,因此說出來也只是讓人覺得炫富罷了,很難產生羨慕之情,這一點我爺爺深感認同。

歲月流轉,四十年的老社區,電梯依然有在定期保養,但生產它的公司卻早已倒閉,如今維護都是靠外包的水電行,而最近水電行的陳先生告知社區管理委員會的主委,電梯真的太老舊了,保養的效果不大,最好還是換新的比較安全。

在管委會的決議之後,迅速地找到了新的廠商,預計在三個月後更換電梯,之所以要等三個多月,主要是看準當時就是暑假,屆時出遊的住戶比較多,更換電梯影響最小,當然這一點早已徵得大多數住戶的同意,我們家也是其中之一。

為了不被換電梯影響,我們家也久違的安排了趟家族旅遊,估計要去台南三天,十鼓糖廠、奇美美術館、花園夜市等等,都在必去的名單之內,而這三天也正好是更換電梯的日子,因此預計回家之後就能使用到新電梯了!想到這我也不禁興奮了起來,但這一切在出遊的前一天都變了調。

「因遇到重大的系統問題,法國工廠已停工,必須在接下來的四十八小時內提出解決方案,因此請相關同仁進入 WAR ROOM ,盡快的解決問題。」

在週五的下班前,我收到了這封信,既然會收到,那我自然便是信上所謂的相關同仁,當時我的臉色要有多難看就有多難看。

「好吧,我知道了,你好好上班,加油。」我立刻打了通電話給媽媽,告訴她這件突然其來的工作,媽媽語氣中,自然流露著失望,但卻又以安慰的口吻為我道了聲加油。

看著通訊錄上,顯示著剛剛掛掉的電話,深吸了一口氣,便拿著筆電前往 WAR ROOM ,心底不禁強烈的希望:「希望能在明天出發前搞定吧。」

早晨的陽光灑落在我的身上,總算能下班了,但這已經是兩天後的早晨,一番苦戰後,總算是解決了客戶的要求,主管們意外的很有人性,讓我們回家休息一天,以公假處理,或許是我們的表現,讓客戶很滿意,上層也很有面子吧。

當我回到社區外時,立刻看到一條條粗大的黑色電纜擺在垃圾集中區,而在電纜一旁的則是一個巨大的鐵箱,而這個鐵箱自然便是爺爺最自豪的老電梯。

一想到爺爺每次談到這台電梯時的表情,我不禁拿出手機,想將這台電梯最後的身影永遠的保存起來,好讓爺爺以後還能再回味回味,只可惜,已經拍不到電梯的內部,緊閉的電梯門已不是我能徒手扳開的了。

由於社區的電梯正在更換,我只能爬樓梯回七樓,雖然我已經努力想成是鍛鍊身體來安慰自己,但這對於連續兩天沒睡的人來說真的太硬了,爬到五樓的時候真的很想罵髒話,不過在上樓的時候,也意外的發現整個社區除了更換電梯的施工聲外,便異常的安靜,或許真如管委會預測的那般,住戶們都出遊了也說不一定,或許這對我來說,也不失為一個好消息,畢竟施工聲對我影響還好,反倒是小孩子的玩鬧聲,以及夫妻的吵架聲更容易吵得我睡不著覺。

簡單的吃了碗泡麵,並洗過澡後,我便躺在了床上,拿著手機隨意的滑看著社群媒體上朋友們的生活分享,但沒想到越滑越鬱悶,總覺得朋友們的生活真的是充實又幸福,不是跟孩子老婆的幸福出遊,就是跟女友在過外的甜蜜時刻,而我自己卻是連續加了兩天班的社畜。

滑掉社群媒體,本想關掉手機,好好的睡上一覺,但卻鬼使神差的點開了相簿,翻看了最近的一次家庭出遊照,而那一次已經是三年前了,這讓我想起來媽媽當時失望的語氣,心底不禁感到內疚,滑著滑著,最後滑到了最新的照片,便是那台老電梯,當我滑到它時,我頓時愣住了,因為相片裡的電梯門是開的,而且那昏黃的燈也是亮的!

「電梯門是開的?」

我再次定睛一看,確認無疑,電梯門是開的,而且也有燈光,但這怎麼可能呢?它可是被拆了,早就沒通電了啊!

當我處於混亂之中時,我忽然發現電梯裡似乎有一道黑影緩緩的浮現,似乎是人形,但當我覺察時,我便立刻關了手機,閉起雙眼逼自己快點入睡。

我本應該害怕得睡不著的,但身體真的太累,等我再次醒來,已是晚上七點,社區內一片寧靜,燈光也相當稀疏。

剛剛醒來的我,頭還很昏沉,畢竟睡了將近十小時左右,若不是肚子餓的不行,我現在肯定是接著睡的。

拿起手機、拎起錢包,穿著拖鞋,想著去街角的小七隨便吃吃就好了,而當我再次經過社區門口的垃圾集中區時,那突兀的鐵箱仍舊靜靜的躺在那,大門依然緊閉,見到這一幕,我忽然想起睡前看見的景象,心底不由得害怕了起來,盡管我努力的不將那台電梯納入我的視野,但在我視野的角落卻總能看到它的身影,甚至我還能看到電梯門正緩緩的打開,期內甚至透著一絲昏黃的光芒。

見到這一幕,我的腳步立刻加速,不一會兒後,電梯便完全的離開了我的視野,但盡管如此,我還是不敢回頭確認,心底總是懸著,害怕有什麼東西會呼喊我,或是拍拍我的肩膀,令我回頭。

所幸,我一路平安的走到了小七,但食慾早已消卻,滿腦子只想著到底要怎麼回家?我可不想再經過一次那台電梯!

於是我便在小七待到了九點多,店員告訴我,休息區將要關閉,意味著我不能再繼續待在小七,因此我只好離開,而在離開前我還是買了點吃的,以免待會飢餓感又找上我。

在小七附近打轉將近十點,最後我還是決定回家,畢竟明天還是要上班的,若今天不好好睡,明天肯定完蛋,只希望剛剛那一切都是我的眼花。

很快的,老電梯的身影再次映入我的眼簾,但這一次,電梯的門是確確實實的關著,也不曾透出任何一絲昏黃的光芒,見到這一幕,我心底大定。

「肯定是我剛剛沒睡醒,腦子胡亂想才會這樣吧!」

而當我越來越靠近老電梯時,老電梯的門竟然緩緩地開啟了,而其內昏黃的光芒完全灑落在我的身上,一位人形黑影咧嘴笑著,霎那間,我完全動彈不得,表情也完全凝結,我不知道該尖叫還是該跑,我只是愣在原地,一動不動。

但那人形黑影似乎並不打算對我做任何事,祂見我傻愣在原地,臉上的笑意似乎更勝了些,向我擺了擺手,而我不知為何彷彿能理解祂的意思,拿出手機朝著人形黑影的方向拍了數張,而當我做完這一切,並將手機放下的瞬間,那台老電梯又再度恢復原先那般緊閉且漆黑。

最後我不知道自己何時回到的家,甚至何時躺上了床,總之在隔天早上被鬧鐘吵醒後,我才發現自己原來回到了家,我快速的拿起手機,點開相簿檢查了昨晚的照片,我居然真的拍到了電梯內部的照片!但與昨晚不同的是,這些照片的電梯內部是黑漆漆的,頂多就是路燈的白色光芒,完全沒有一丁點的黃色光芒,更遑論那人形黑影。

當我出門上班時,再次經過那台老電梯,意外的發現,它的門是開的,門上有許多撬痕,或許是有人趁著半夜把電梯門撬開的吧?也不知道是哪些貪玩的青少年搞的。

而當我下班回家時,那台老電梯已然消失的無影無蹤,想來已經是被清潔大隊帶走了吧。

如今回憶起來,我之所以能拍到老電梯內部的照片,或許是源自爺爺的執念,這份執念化為那道人形黑影,是祂讓我拍到的,為的就是讓我爺爺能更回味這一切。

你問我爺爺?他老人家早已過世,如今我只是想把這台老電梯最後的身影燒給祂看而已。



有些人活了一輩子,真的搞得清楚哪些是為了自己?哪些是為了旁人呢?


久違的再次寫了篇極短篇小說,不知道文筆是否還行,還請各位點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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銘叔的沙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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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過「流浪者之歌」的故事,我充分的體認到,人生最重要的事便是「面對自我」、「認知自我」,唯有如此,我們才能真正的活著,而非隨波逐流。或許,我的感悟,在你的眼裡很是膚淺,我的想法,在你看來太過單純,但這卻是我透過「自問」得到的答案。比起向人尋求人生解答,我更願意多點失敗,多繞點路,只為了找到屬於我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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