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溫微涼,鮮翠的樹葉逐漸染上黃橙色的顏料,一片、二片、三片……一枯一枯的樹葉紛紛飛落,輕柔的沉入地磚的懷抱。涼風呼向落葉輕輕吹起,吹得落葉相互摩擦取暖「沙沙」作響。
你聽,這是起秋的聲音──
秋天來了,意味著戀愛的季節悄悄來臨。這曖昧模糊的戀愛宣言,正緩慢的在辦公室裡蔓延散開。
起秋的黃昏時分,大家收拾桌面及包包,三五好友相約等下一起吃晚餐便離開,辦公室留下裡唯獨整組全都較偏異性戀的易盈組等人。與易盈同組的庭溶、梓千兩人同時對易盈抱有濃烈的愛慕之情,但易盈的內心到底意屬於誰,這就無人能得知。
易盈在座位最前方站了起來,搔首弄姿輕撥頭髮整理一番,轉身朝座位後方緩緩走去。邊走一邊用手指玩弄著自己新補燙的捲曲大波浪髮尾。走到後方時雙手交叉輕托下巴,手肘倚靠在桌上,含情脈脈地眨眨眼看著庭溶、梓千,聲音輕柔極細,扭扭捏捏說:「你們~對結婚有什麼想法?」講完不時眨眨眼的左看右看,含帶羞澀的笑容。
庭溶聽見易盈講出「結婚」二字,情不自禁在腦海裡幻想婚禮的場景,竟害臊起來。刻意壓抑興奮,猥瑣一笑:「小寶貝之後的婚禮想要怎麼舉辦?宴客要請幾桌?」
易盈聽見「婚禮」整個人春心蕩漾,輕呻吟「哦~」一聲,輕撫雙頰,左右擺動起來,很是發騷。白皙的臉頰遮掩不住因害臊而轉變成的紅色,羞怯說:「討厭啦~人家只是在問你們對婚禮有什麼想法,人家又沒有說要嫁給你~」
庭溶震驚道:「小寶貝沒有要嫁給我!?」
梓千賤笑調侃:「對阿~易盈寶貝只是在問想法而已,就你在那自作多情,只有鬼才會想嫁給你。」
庭溶猥瑣一笑,嗆:「那你呢?你以為小寶貝就會想嫁給你?你別做夢了,死矮子廢物。」
梓千怒氣沖沖回嗆:「你才死廢物,你是能給易盈寶貝什麼幸福?憑你那窮酸樣,你才不要拖累漂亮的易盈寶貝,你配不上啦。」
庭溶嘲笑說:「那你又能給小寶貝幸福?你看起來也很窮啊,而且還矮,懶覺感覺就很小一根,嘿嘿~」
梓千氣到不行,駁斥:「你這垃圾人。幹!他馬的超臭又噁心又猥褻。」
庭溶面紅耳赤,說:「幹!你是想聞是不是?」高舉單支手臂,露出腋下準備要臭薰梓千。
易盈大聲喝止:「你們不要為我吵架了!」隨後,流露出對婚禮有多麼美好的憧憬幻想,眼神不停的閃爍光芒,愉悅的訴說自己內心非常期望的夢幻場景:「如果我結婚的話,一定要舉辦一場世紀盛大的婚禮。在海邊舉行好像很棒,那我要在海灘上擺放餐點給大家享用。還是要在高級飯店舉辦呢?進場走紅地毯好像也很不錯耶。阿~好猶豫喔。對了,人家也好想要戴上那漂亮的大顆鑽石戒指,好浪漫喔~」
梓千一語戳破易盈美好的幻想,冷淡說:「鑽石只是塊透明會發亮的石頭而已,那都是商人要騙你錢的手法啦。我買玻璃的給你,要幾百顆都沒問題,反正長的都一樣。」
易盈輕輕「哼」一聲,說:「討厭~才不一樣。人家想要的是一顆鑽戒,代表天長地久的鑽戒,這樣浪漫的結婚儀式才算完整~」
梓千輕視說:「傻傻的,鑽石恆久遠,一顆塞屁眼。結婚還要辦宴客多麻煩,我們直接去登記一下不就結束,多快速簡單。」
易盈原本對婚禮抱持無數憧憬,就這樣美夢破碎一地,失落的低下頭不發一語。
庭溶看見易盈失落的神情,心想:機會來了。猥瑣一笑:「小寶貝,就叫你不要理梓千那個窮鬼。看他對你多小氣,連一顆鑽石都不願意買給你,還要買玻璃的說要說塞你屁眼,跟那些同志一樣喜歡玩屁眼,低級。」
梓千道:「傻傻,這不是小氣是務實。我不認為花這麼多錢買一顆石頭有什麼意義。」
庭溶繼續笑笑挑撥:「可是小寶貝要的是浪漫~鑽石可是代表羅曼蒂克,你這人懂浪漫是什麼嗎?還奢望小寶貝跟你結婚,嫁給你一定很倒楣啦!」
梓千氣憤說:「你就很懂浪漫?你又知道嫁給我很倒楣,你是想嫁給我是不是?兩個傻子,你們都中了商人的行銷手法。」
易盈笑盈盈勸和:「對啦,梓千是比較務實一點。屬於很會精打細算的個性,一定能照顧好家庭。」
梓千笑逐顏開,說:「易盈寶貝當然你要什麼我全都會買給你,只是透明的石頭我不理解罷了。」
庭溶淫笑說:「小寶貝你不要聽他的胡說,他是絕對不可能會買給你。窮酸小氣鬼只會出張嘴,嘿嘿。」
梓千氣憤道:「你比我還窮酸,你這垃圾人要去搶銀行才能買得起東西啦!」
坐在最後方的宛其,終於承受不嘰嘰喳喳的爭吵聲,於是拿下耳機,緩慢地拍手,嘲諷:「哇!梓千要庭溶嫁給你喔,你們好浪漫喔,終於被網羅成同性戀了是不是。」
梓千振振有詞,說:「我喜歡女孩子,我不是GAY。」
庭溶非常嫌棄,說:「不可能,我絕對不可能是臭GAY!」
宛其緩緩說:「阿GAY也沒不好啊~我就男女都喜歡。你們這樣講,到時候被辦公室那些人聽到就又要被罵,阿就跟剛才庭溶被圍剿一樣。哈哈哈,很好笑啦你~」
庭溶一派輕鬆:「那群臭GAY是能拿我怎樣?我這麼帥,他們巴不得求我幹死他們。」又調侃:「宛其你男女通吃,其實你是看上你女友的錢吧。」
宛其臭臉「哦」一聲,道:「阿你自己還不是窮得跟鬼一樣,還講我。」
梓千嘲笑說:「傻傻~你臉皮真厚,還敢說自己帥,我都不敢講。」
宛其笑臉淫淫說:「是不是~害我剛剛都不敢接話。」
庭溶說:「你本來就醜當然不敢講。」
梓千怒斥:「你!!!」氣得滿臉脹紅,站起身衝去抓著庭溶的衣領,準備要一拳打下去。
庭溶臉抬高,叫囂:「怎樣?打啊打啊,敢打嗎?死矮子。」易盈見狀及時阻止,拉開兩人,說:「你們很愛為我吵架,不要這樣。」
宛其嘲笑說:「阿你也知道原因是你喔,那你還不趕快說你要跟誰在一起,趕快解決這齣曖昧不明的愛情戲碼啦~」
易盈害羞低下頭,說:「這~哪有這麼好決定啦……」
梓千高傲說:「易盈寶貝當然是要跟我在一起,我們之前去吃冰還喇舌!死禿驢你有嗎?」
庭溶輕笑說:「易盈喜歡在我身上蹭啊蹭,說喜歡我身上的男人味~死矮子你有嗎?」又說:「而且我們前天傍晚還去附近的公園......」話才說到一半,易盈就趕緊拉一下庭溶衣袖的角角,搖搖頭暗示「不要再講」。庭溶只好就此作罷,不說下去。
宛其一臉噁心想嘔吐的表情,道:「哇!水性楊花欸,易盈喔~」
易盈紅著臉,低下頭玩弄自己的衣角,說:「你們都講得太誇張了啦~人家、人家哪有啊。」
梓千指著庭溶,怒斥:「一定是你對易盈使用了什麼下三濫的手段,他才會這樣對你蹭。你這麼臭怎麼可能會想蹭,是不是下迷情藥!」
庭溶怒斥:「你才對易盈用下三濫的手段啦,鬼才會想跟你這死矮子喇舌。廢物!」
梓千牽起易盈的手,說:「易盈寶貝我們走,不要理這個低俗的流浪漢。」
易盈支支吾吾:「可是......」
庭溶也牽起易盈的另一隻手,說:「小寶貝我們走,不要理這個一肚子拐的死矮子。」
易盈支支吾吾:「可是......」
梓千看向易盈,生氣說:「還有什麼好可是?」
易盈緩緩說:「可是人家已經跟庭溶約好,要一起去吃晚餐......」
宛其放聲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幹!梓千喔~加油一點啦~」
梓千失望,氣憤道:「為什麼我又不知道......你是不是比較喜歡庭溶!」
易盈緊張說:「人家......我......我們只是吃個晚餐又沒幹嘛,而且我們早早就約好了。」
庭溶色瞇瞇「嘿嘿嘿」淫笑。感覺已經成功奪得易盈的心,梓千又只能乾吃醋,如此美好的兩件事,不禁滿臉春色。
梓千越來越激昂,道:「就算你沒辦法在我跟庭溶之間做出決定,我都不計較。可是你們竟然又私約去吃飯,我還不知道。你為什麼要這樣!?」
宛其笑說:「空欸喔?啊是怎麼可能跟你講啦~」(譯:傻子?)
易盈勸說:「宛其你不要鬧啦。我們只是單純吃個飯而已......還是梓千你要來?」
梓千氣到整個面紅耳赤,勃然大怒嘶吼:「易盈我討厭你這個樣子!!!」怒氣沖沖頭也不回的跑出辦公室。
易盈傻愣說:「奇怪......想說他很在意,就約他一起。他怎麼還氣成這樣?」
宛其笑說:「你傷了他的心~」
庭溶得意洋洋說:「小寶貝走吧~這種男人沒擔當,不可能給你倚靠啦。」
易盈望著梓千跑走的背影,暗自心想:是不是對梓千太壞,但朋友之間吃個飯很正常啊。隨即轉頭笑臉淫淫看著庭溶,說:「庭溶溶~餓餓,等下要吃什麼?」緩緩整理身上的衣服,扭腰擺臀,雙手順著自己的身體曲線從胸口順勢輕柔的向下撫去。
庭溶被眼前易盈的舉動深深入迷,原地發楞。易盈輕撫庭溶額頭,說:「你怎麼又呆掉了?是不是生病。」庭溶嘴角緩緩流下一條口水,吸吮回去,回過神來說:「你太美了,我看到呆掉。小寶貝餓了,我們就趕快去吃飯吧。」牽起易盈的手,兩人開心的離開辦公室。
宛其冷眼瞧著「嘖嘖」一聲。
梓千淚奔跑出城堡,朝戶外美食區的座位去。外頭天色已昏暗,只剩下咖啡廳及鄰近的座位較有明亮的燈光照映。梓千找了個不顯眼的角落坐下,獨自黯然神傷。對易盈氣惱又失望,想怪罪卻又狠不下心來責備,只得嘆氣連連:「唉......唉......」
越想越氣,心中責怪易盈為何如此拿不定主意,但也無法逼迫易盈選擇自己。想不到任何辦法的梓千,在昏暗淒涼的夜色中默默的流下眼淚,在寒風中孤獨一人的擦拭眼淚。
剛好,仁洺吃完晚飯打算回辦公室一趟,想先去買杯咖啡時看見坐在角落的梓千孤單的身影,似乎還在擦拭淚水。於是多買了一杯咖啡,走到梓千對面的座位坐下,往前遞上,眼神看著別處說:「別在為易盈傷心囉。」
梓千哭紅著雙眼,淚眼汪汪的看著眼前的仁洺,擦拭幾滴流下的淚水,說:「你觀察很細微,連這你都知道。」
仁洺憋笑:「是你們根本沒有在隱藏吧。」
「?」梓千疑惑的看著仁洺,心想:我跟易盈的事情應該很低調,大家不會發現才對啊?哭腔說:「既然你知道,那我該怎麼辦?」
仁洺竊笑說:「你剛該不會在思考我怎麼會知道,以為你們很低調吧。沒有這回事。」笑笑又說:「只能順其自然囉,難道你要強迫易盈跟你在一起?那只會適得其反而已。」
梓千感到詫異,為何仁洺好像都知道一切,沉默不敢說話。
仁洺繼續說:「不然你先約易盈明天見面,跟他好好聊聊你的感受囉。把你內心想講及想對易盈做的事情全部都勇敢的去做,反正試試看無所謂。」
梓千聞言,如獲神助,原本哀傷的神情瞬間轉為喜悅,眉開眼笑答:「好!」
仁洺站起身,說:「那我先回辦公室忙囉~你就別太傷心。」
梓千微笑的擦拭眼淚,說:「好~謝謝」看著仁洺轉身離開,梓千憤怒且堅定地緊握拳頭說:「我一定會成功搶下易盈!」豁然開朗的直接拿起手機撥打「嘟──」話筒另一方傳來「喂?」一聲。
梓千冷靜淡定說:「易盈寶貝,明天傍晚在辦公室等我,有話想對你說。」
電話另一頭的易盈,暗自心想:難道!梓千終於要對我告白了嗎?好浪漫喔~隨後壓抑住愉悅的心情,露出些微的期待語調說:「好~~~人家等你。」
「先這樣,明天見。」
「好~~~梓千掰掰。」
正一起吃飯坐在對面的庭溶瞧見易盈掛斷電話後,有點刻意壓抑那愉悅的表情,但其實全寫在臉上,笑臉完全藏不住,於是詢問:「小寶貝怎麼了?這麼開心。」
易盈驚訝的「喔吼~」一聲,故作鎮定看向他處,道:「沒有啦~就是今天跟你吃飯,想說明天換跟梓千見面,這樣他才不會生氣。」
庭溶臉色沉了下來,說:「小寶貝你跟誰吃飯幹嘛還要在意誰會不會生氣。」
易盈尷尬說:「你剛剛也看到梓千很生氣,所以他約我明天見面,我就只好答應。不然你們到時候又在吵架,看到你們吵架我心裡都很難過......」
庭溶很想生氣卻又不敢對易盈生氣,僵硬的微笑說:「好吧,那你明天就去跟他吧。」
易盈說:「庭溶溶不要生氣氣喔~」
庭溶微笑說:「我怎麼會生你的氣~」
易盈嗔聲說:「就知道庭溶溶最好了~不像那個梓千愛生氣。」
庭溶洋洋得意說:「那當然,我可不像梓千這麼小心眼又愛吃醋。」然後表情有些失落的低下頭,看著桌上的芒果冰,支吾:「不過......」
易盈停下動作,疑惑地瞟了一眼。
庭溶緩緩說:「不過......說不會吃醋是騙你的,你跟他見面我怎可能不在乎,他可是情敵。」
易盈心中那含苞待放的花朵,瞬間大大綻放。呻吟「喔~」一聲,安撫說:「庭溶溶~人家跟梓千也只是見個面而已,沒有什麼的,我們只是朋友。」繼續輕柔說:「他......不像你對我這樣的好,常常體貼我,你對我的好,我都知道......」
庭溶伸手撫摸坐在對面易盈的手,輕柔說:「小寶貝......」
易盈含情脈脈的看著,輕柔說:「庭溶......」然後情不自禁的站起身,走到庭溶身旁的座位坐了下來,輕柔的眼神看著庭溶的雙眼並用手輕輕撫摸臉頰。庭溶受不了這溫柔的眼神攻勢,無法控制自己,直接緊扶著易盈的後腦,用力的吻上去。
易盈的嘴唇被庭溶大力的吸吮玩弄,很興奮。手從原先撫著庭溶的臉頰,順勢往下慢慢撫摸到肩膀、胸口、大肚子,最終往隆起褲檔摸去。庭溶的屌直直的硬挺,分泌出的前列腺液沾濕了褲檔,灰色棉褲出現一塊明顯濕透的印子。易盈竊笑說:「討厭啦你~你都濕掉了。」
庭溶緊緊抱住易盈,頭埋進易盈脖子聞著體香,說:「我捨不得你去,但我讓你去......」深吸一口易盈的體香又說:「我喜歡你......」易盈羞澀說:「我也是......」又道:「這家芒果冰很好吃……」隨後,庭溶叼起整顆芒果,兩人在冰店裡忘我的熱吻,濃情蜜意。
晚飯過後,梓千僕僕回到住處,不斷思考「要如何浪漫告白。」進屋後,呆呆的站在客廳原地發楞,看向同住的易盈的房間,房裡燈光未亮。
宛其恰好打開房門,看見梓千佇立在那,嚇一大跳,說:「唉唷!你回來了喔?」拍拍自己胸口安撫說:「也不吭一聲,嚇死人......」
梓千沒有注意到宛其,只是發楞的望著易盈房間門口傻看。宛其說:「別看了啦,他們倆個去約會還沒回來啦~」接著調侃:「啊你不是很務實?一直看著房間有什麼用,不如早點去洗洗睡啦。」梓千這才回過神,緩緩轉頭看著宛其,點點頭打招呼後默默走回自己的房間。宛其嘆道:「真是......」搖搖頭,朝向廚房走去,說:「唉......可憐哪~」
梓千躺床上不停的思考,喃喃自語。
「希望明天天氣很好。」
「易盈喜歡花,我要買束花嗎?可是花一下就爛掉了又會長蟲,浪費錢。」
「還是寫信告白?這年頭應該沒人在寫情書了吧。」
「直接衝過去強吻?好像很不錯又很MAN。」
「哎呀!」想破頭的焦躁嘆氣一聲。翻來覆去,棉被蓋來蓋去,枕頭喬來喬去,怎樣就是喬不好。整個人心神不寧焦急的躺在床上,眼睛就是睜的大大,一點睡意都沒有。
隨著時間越來越晚,直到深夜。突然,梓千坐起身,驚訝喊:「啊!想到了!!!」隨後便躺了回去安穩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