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繞過前面那座小橋,就是村長家了。」
粉色浴衣的女子指著前方,手依舊勾著島津。
島津面紅耳赤的不知如何婉拒,只能讓她默默地牽著一直走。
而後面兩名女子,也是牢牢地跟在他們的身後。
島津支支吾吾地說著:
「那個⋯不好意思,我想請問一下妳。」
「嗯?」粉色浴衣女子停下了腳步,看著島津。
「我要怎麼稱呼妳?」
女子突然靦腆地說:
「失禮了,我忘了自我介紹,我叫佐藤芽衣。」
島津接著問道:
「佐藤小姐,冒昧的問妳,
你們村⋯是不是很排擠外來的人呀?」
「疑⋯?」
島津面有難色的解釋道:
「那個⋯我不是故意這麼說的,是今天在田裡遇到你們的村民,感覺不是很歡迎我⋯我現在去濁酒祭,會不會掃了他們的興緻?」
島津一想到下午,他們對他的不友善的態度,心裡慎是不安。一會還可能再跟他們照面,不由得憂慮起來。
佐藤剎那眼神有些閃爍,轉眼又恢復了笑容,說著:
「島津先生,多慮了。
村民們太久沒接觸到外面的人群,
所以會有點怕生跟防備,希望你不要放在心上。」
「真得嗎⋯⋯?」
佐藤安慰著島津說:
「畢竟《濁酒祭》是很重要的祭典,又辦在村長家,再怎麼樣,也會給村長先生基本的面子,不至於在他面前失了儀態。」
島津聽她說完,心底的大石才算真正的放下。
眾人渡過了小橋,
不久,便已在村長家門口候著。
佐藤率先敲了敲門,聽到裡頭有人回應,她對著裡面小聲喊著:
「村長先生,我們帶島津先生(老師)來了。」
裡頭傳了句:「進來吧!」
佐藤輕推開了拉門,跟島津說了句「請」。
於是,他脱了鞋,便帶著忐忑不安的心,緩緩地走了進去。
村長坐在眾人筵席之間,和藹可親對站著的島津說著:
「島津先生,歡迎你來我們村子。別客氣,請坐。」
一旁的村民,聞言趕緊空出一個位置給他,島津怯生生地向村長道聲謝,這才畏畏縮縮的坐下。
他望著席上,擺放著燒魚餅,朴葉燒,還有一些山菜漬物。想起自己一整天沒吃,忍不住看到失神。
村長瞧見了,立馬對島津說著:
「吃吧!吃吧!別客氣。這些都是要招待你的。」
島津聽完,立刻拿起碗筷,狼吞虎嚥了起來。因為他已經餓到,顧不得桌上的禮儀。
「只有吃怎麼夠呢?來人,再給他斟點酒。」村長囑咐著旁人。
島津見到他們把一個大的酒桶,轉盛入到叫做《切立》的盛酒容器當中。之後,便用切立把濁米酒倒入杯裡。
坐在島津身旁的村民,便把那只裝有《濁米酒》的紅色酒杯遞給他。
村長言之鑿鑿地對島津解說著:
「島津先生,這是我們村的濁米酒。它沿襲古代的制法,又被稱作神酒。是祭典裡,用來供奉山神的,以祈求村裡每年的豐收。」
島津瞧著杯中白色凝濁的米酒,聞到一陣濃郁的香氣,
他一飲而盡,口感有股甜味呀⋯⋯
「 今年的秋,夕陽映照下,又更紅了⋯ 」
村長站在小橋中央,雙手交叉地擺在身後,遠望著整個村莊的景觀。
此時,有名男村民走到了橋前,卑躬的對他說道:
「村長先生,你交付的事,都辦妥了。」
「嗯,你退下吧。」
語畢,男村民便告退離開了橋邊。
獨留村長一人眺望著,這秋季所帶來的風光。
「今年的豐收,看來沒問題了。」
「是呀!是呀!這下放心了。」
「這都多虧了村長跟大家呀!」
當初對著島津怒斥的那群村民,
圍繞在田邊,
興高采烈地說完話,
便收拾手邊的東西,邀約一同地離去。
八犬村那麥色的稻田裡⋯
又多了一具佇立的「稻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