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沙特《存在與虛無》中,談及「超越性」時,提到了「烏有」,即在自在之外,反映自在的一種虛無。
在我將書中敘述了「烏有」的部分段落,擷取分享給朋友後,友人反問了這樣一個問題。他問:「那子虛去哪了?」
我想,子虛肯定去到王老先生那了。
你還記得兒時那首童謠《王老先生有塊地》嗎?那是一首最早可追朔到十八世紀,遠比快遞興起久遠許多的英格民謠。但,你可曾留意過,在曲詞歡樂哼唱伊呀伊呀唷的旋律背後,有個聲量非常輕微但持續不止歇的哀號聲?同時,還伴隨某種反覆來回的沉重撞擊聲,就像是有人正以屠夫肉刀一下又一下剁向砧板一般。
沒錯,在那砧板上被剁著的,正是子虛。
那是件被人們長期忽略甚至刻意遺忘的社會慘案,一樁任誰都會皺起眉頭,與良善人心相違背的恐怖命案。
甚至,當你有了這層認識之後,便可以在反覆聆聽那慘叫聲的過程中,發現在那之中,有個更加細微的環境音,那是煮沸了的滾水,氣泡湧至水面隨而破碎的啵啵響聲。偶爾,你甚至能聽見清脆的門鈴搖響,跟著傳來有人大喊著「歡迎光臨」。
若你剛好擁有絕大多數人所稱羨的優良聽力,能聽到幾千公里外細針墜落地面的聲音,那麼不用我特別提及,你肯定已經聽到許多人用餐時所發出的餐盤刀叉敲擊聲,以及飽腹後來自深不可測腸胃底部的數聲打嗝。
這時,你便知道了,你正來到的,是王老先生不定期營業的快閃餐廳。
今天,在砧板上的是子虛。明天又將會是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