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人生,大概是那種你看一眼就會說“這劇情編得也太扯了吧”的類型。無論是家庭、工作、人際關係還是愛情,甚至健康,都是一場接一場的“戲”。如果真的拍成電影,可能連編劇都會覺得劇情不夠真實,但偏偏這一切都發生在我身上。
這就是我的生活,一部實打實的「驚悚喜劇」。
我學會用幽默來對抗痛苦,越是難受的時刻,笑得越大聲。不是因為我不在乎,而是因為我太懂了——先打倒自己,別人就無從下手。於是,自嘲成了我最好的武器,讓我在荒誕的現實里找到一條求生的路。
但很久以後我才發現,我的自嘲也成了謊言的一部分。我開始習慣性地對每個人說著不一樣的版本。小時候,家裡亂得一塌糊塗,可我對外總是報喜不報憂。家裡的貧困和混亂讓我感到丟臉,所以每次和別人談起,我都小心翼翼地美化了一切。為了讓父母各自滿意,我甚至對他們也編了不同的故事。對外人,我塑造出一個開朗無憂的形象,徬彿那些沈重的家事與我無關;對自己,我則說著「總會好起來的」這樣的謊言。
離家以後,這種習慣變得更加根深蒂固。我和姊姊有個默契,不談負面的事,只講那些看起來還過得去的片段。每次寫信,我都會說「我過得很好,雖然辛苦,但你們別擔心我」。其實,當時的我根本不知道未來在哪裡,心裡的不安就像隱藏在平靜水面下的暗流。
自小的自卑感,也促使我在與他人的互動中不斷隱藏真實的自己。看著同學們安穩的生活,我心裡的不平衡和羨慕越來越強烈。於是,我把自己包裝得完美無缺,活在那層保護膜裡,假裝我們之間的差距並不存在。
但在深夜裡,我偶爾會問自己:這些謊言能維持多久?那層膜會不會有一天破裂,而我,能否面對裡面的那個人?
我的故事就像是一場我自己編導的荒誕劇,每個角色都由我一手設計。可問題是,我已經無法再分辨哪個是真實的我。我在這場謊言遊戲裡迷失了,所有的假裝最終都只剩下我自己一個人。
可是,如今的我,終於決定停下來。我不再逃避,不再躲在那些精心編織的謊言裡,因為我明白,只有撕開這層保護,才能找到重生的路。我開始直面這些痛苦,因為它們是我活過的證明。這些故事,也許曾經是「家醜」,但現在它們是我自己的歷史,是我存在過的印記。
每一個字,都是我和自己和解的過程。這些荒唐的經歷,不再只是痛苦,而是我重生的開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