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場中展示三個梵谷不同時期的作品,分別代表剛開始接觸繪畫的「啟蒙之光」、接觸印象派浮世繪的「自然之光」,最後則是回到自身起源的「心靈之光」。
從這三個時期可明顯察覺到彼此間的差異,非常值得體味一番。
(雖然這篇發的時候,剩不到兩三個禮拜了。快去看!)
在荷蘭北部埃頓與父母同住,而後與情人西恩同住,分手後回到父母身邊。這時的梵谷開始臨摹、傳統技法,觀察身邊的人物,樸實與艱苦。
繪畫中,著重在光影明暗的張力(林布蘭與米勒);《老人系列》不同光線在素描中呈現;厚重的筆觸。這時的特色我自己覺得還沒有很明顯,只是感覺到厚重沉鬱。
之後多加入了情感描寫,而非單純的傳統光影明暗,是藉由光影明暗述說著心情,然後傳遞給觀賞者。
喜歡《吃馬鈴薯的人》,雖然這次沒有,但是我很喜歡的。人物的表情動作超生動。
搬到巴黎與弟弟同住。接觸到印象派,學習了不少寫生色彩理論。勃朗克的「互補色」與法國畫家喬治·秀拉的「點描派」灌注了梵谷的繪畫中,散射的多彩視覺。
用色的筆觸疊加,像是《玫瑰與牡丹》,顏色互補凸顯的能力,讓白色更白。畫中顏料質感濃厚,描繪背景的筆觸短促而律動。此外,點描也越來越厲害,像是《藍色瓶花》《餐廳內》都是讚讚的作品。
這時筆觸的大小愜意。梵谷遇到太陽,照射進去他的心靈,太陽象徵神性,給予平靜與生命。而日本浮世繪的接觸,讓梵谷意識到色彩不一定要「在具體細節上真實」,而應該「透露某種情感,一種熱情奔放的性情」,開始運用了更多黃藍的色調互補。
《夜晚露天咖啡座》
19世紀以來的夜晚城市生活,目眩神迷的娛樂,「我們不幸屬於時代病的犧牲者」。夜晚色彩更為豐富,是因為我們已無法清楚辨別色調本質。
前往西爾,搬入「黃屋」。高更入住,吵架。雖然如此西爾地區的陽光,成為其筆下常見的心靈風景。自然景觀與心情心靈的結合。
補充:
自願前往聖雷米療養院。強烈情感的圖像語彙,波動的線條。繪畫來到臨摹德拉克洛瓦的宗教題材,與米勒的農民題材。作為其緩解痛苦的信仰。有些畫讓我想到台灣的畫家,可能是色調的選擇上吧。
這個時期的光,不再是「自然之光」的太陽亮,更多是森林裡的光,柔和又波動。
圖一: 爐邊的老人 / 黑色與紅色粉筆、灰色與紅棕色暈染、不透明水彩、直紋紙 / 1881年11月17日
喜歡這幅畫的表情與動作,重紅色的氛圍,卻是稍微沉重的光芒
圖二:老人
圖三:坐在籃子上哀痛的婦人 / 白與黑粉筆、灰色暈染、方板痕跡、水彩紙 / 1883年2–3月
光線的亮暗,婦人背後的陰影。能感受到不是疲累,而是哀痛
圖四:草叢 / 油彩畫布 / 1887年4–6月
小花點綴的也太美了,線條都是往上,生命的延伸與豐富。
圖五:野花與玫瑰靜物 / 油彩畫布 / 1887
這次最愛的一幅,雖然被我拍壞了。花卉的顏色給我不是古典精準、或是巴洛克的誇張,給我一種孤高浮世繪的感覺
圖六:藍色瓶花 / 油彩畫布 / 約1887年6月
相較於前圖,背影的處理用了不少點描法
圖七:餐廳內 / 油彩畫布 / 1887年夏季
點描法的大作。視覺的混合,對於顏色掌控的精確度,還有光線的強弱
圖八:柏樹圍繞的果園 / 油彩畫布 / 1884年
紫色。風景畫中的陰影沒有處理得很好
圖九:日落時柳樹 / 油彩畫布裱於紙板 / 1888年3月
亞爾的空氣與色,黃藍互補色,光線、太陽。這幅畫是我在展覽中,覺得最貼近「尋光之路」的畫。色彩不一定非要具體,而是可以表達透露情感的。太陽照進他的心靈,黃色是梵谷的主調。
圖十:自畫像 / 油彩紙板 / 1887年4–6月
肖象畫不在具體呈現,而在於捕捉主角的情緒狀態。繪畫不是記實,而是在於透露某種情感。這幅畫的色調背景是冷,人物是暖,讓人臉變得更亮,且筆觸的著重,更吸住了觀賞者聚焦於中間。我覺得色調非常有趣,激推。
圖十一:夜晚露天咖啡座
圖十二:好撒瑪利亞人(仿德拉克洛瓦之作)/ 油彩畫布 / 1890年5月上旬
圖十三:療養院花園裡的松樹 / 油彩畫布 / 1889年11月
愜意的運用點描法,讓觀賞者自行混合,塑造豐富感。短筆觸的對話
圖十三:盛開的栗樹/ 油彩畫布 / 1890年5月上旬
各種筆觸與技法:天空的交疊、樹木的三角、灌木的波浪、地板的平塗。豐富卻又如此平實,整體的平衡不會像是一張紙充滿了各種字型的雜亂,反而是都恰如其分的掌握住色塊的重量。適合當作結尾的作品。光不是只能用黃色強烈地表達,重點還是在透露情緒。
尋光之路,始於陰影的探索,中間找到了色彩,認識了對比,太陽是神性,在最後臨別時,太陽不一定是要黃色,才能被發現,自然的光線折射下,就足以讓我們知道太陽是無所不在,一直在我們心靈之中,向內求而得外在之豐富,一切會越來越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