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之患在鼠,不在無雞。」 《郁離子》
立冬前夕,凌晨三點總有一陣呲牙裂嘴的騷動撕裂夜,乍聽以為是塑膠袋的聲響,恍惚要起身,卻動彈不得。
深喘之後,點燈。
斗室空無一物,牆面凜冽著漆黑,靜物仍靜,躁動的心悸撲通撲通是夜的脈搏。
一連幾夜如此,腦門彷彿被囁咬了一孔,灌進無邊黑潮的海,漫溢灰靡的白日,許多疑問從四方鉤出——是鼠嗎?颱風之後來的嗎?怎麼鎮日不見蹤影呢?
於是枕戈待旦,燈火通宵如臨大敵,無暇顧及褪黑激素沉澱於意識底層,只為讓夢在凌晨三點裂解。
當下明白為何張愛玲晚年一直換宿而居,她總覺得有一軍看不見奔騰輾踏而來,崩解生命最後的安穩。
只是我的等待,是未曾臨到的果陀——鏤空平凡的日常之後,浮雕無以名狀的恐懼。
也許立冬之後,夢魘也藏身歲末,斂步而眠,靜靜墜入一季長長的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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