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讀書,木心的《文學回憶錄》正在整理當中,準備與之告別。
木心說《歌德回憶錄》給年輕的他信心,就正如木心的《文學回憶錄》給我信心(或曰推坑)一樣。為我內心的嚮往的文學添加柴火,使之不致熄滅。
但我仍不由得膽寒,該如何在這商業社會篤性走文學的路?又,該如何適應在有無感性世界間(文學/機械)切換的生活?思及至此,心累至極。試想最佳與最差的發展情形:最佳,我得到文學獎,有餘裕讀書、寫字,在一年間練成自己的風格、出書,並以寫文、著作、評論為生。最差,我什麼文學成就都沒有達到,仍舊回去悶著頭做機械的工作,繼續在生活裡掙扎。
這兩者,看似一個天一個地,但俗人如我不知「天」是否於我是善,亦不知「地」是否全是惡。我想,唯一相同的是,藝術伴我同行。這個念頭雖不能讓我安心,卻讓我沉醉。若我能滿意於自己偶然寫下的句子,又能對好書大加贊同、對俗物嗤之以鼻,這豈非人間之樂事?豈非不愧此生乎?
然而,許許多多額外的想法正潛藏在表象之下,比較、虛榮、放縱、逃避、狂妄、安逸、享樂,紛飛的念頭正與我內心的正道拉扯,使我偏離恬適的心靈大道。可怕啊,可嘆啊,人心如此容易被魔鬼入侵,令人徒增煩惱,裹足不前。但是,我既已為木心的文學傾倒,又怎能輕易被這些俗物魅惑、擊倒呢?
妙津在生活、感情困頓的同時,仍相信自己有文學天賦;木心在文革後,辭退優渥的教職,到深山隱居。此間種種,不正是因為他們相信文學、藝術的力量遠大於其他任何事物嗎?我只希望,在這條路上,我能自立、自尊、自重,而不被其他俗事纏身,驀的離了藝術之道。
簡單記下明年的計畫:
1. 讀書,獲取經典的寫作方法。
2. 嘗試,特殊的寫作方法。
3. 投稿,詩、散文、小說。
餘皆不足道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