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著工作忙裡偷閒的時間,紀錄一下生命的奇妙。
這一切的開端,要從我買了一顆新枕頭說起。剛拿到手時,它膨鬆柔軟,理應能夠完美支撐我的腦袋瓜,可我總覺得它有點太高了,睡意漸漸散去讓我睡不踏實。愛人卻笑著說,是我自己不想睡才怪罪給枕頭。我不服氣,但以只好在夜晚反覆調整睡姿,努力尋找一個合適的角度。
終於,在第三天,我找到了那個恰到好處的位置,頭一沾枕便安穩地沉入夢鄉。
——砰。
一陣劇烈的痛楚瞬間襲來,像是有什麼狠狠地撞擊了我的額頭。我猛然睜開眼,房間裡一片漆黑,死寂無聲。我呆愣了一秒,才意識到——我又在夢中亂跑了。
愛人曾說過,我睡覺時特別會翻來翻去,像隻小動物在夢遊一樣奔跑,當時我還不信。但現在,額頭上的刺痛提醒我,他說的也許是真的。這一撞可不是鬧著玩的,我苦笑摸了摸額頭。
——嗚。
不知是剛剛的疼痛還是別的情緒,酸澀了我的鼻子,眼眶也跟著熱了。
眼淚不受控制地湧上來,我閉上眼,夢裡的畫面突然浮現腦海。爭執的聲音依舊清晰,那是個家人們團聚的夜晚,我控訴家人偏心年長的哥哥,而母親卻厲聲斥責:「不滿意就滾回家,不要吃這頓飯了!」她的話像一把燒得滾燙的刀,狠狠地刺進心裡,灼燒著我的理智。與以往個性不同,我竟憤怒地轉身就要走,可母親仍舊不承認任何偏心。最後我還是被其他人安撫了場面,畢竟,那是一個「應該」團圓的節日。再多委屈,我還是得扮演一個好孩子。
究竟是夢境太過真實,還是生活上被壓抑的委屈洶湧而出。我躺在床上,捂著額頭,卻止不住眼淚。一邊抽泣,一邊想著,這世界上大概沒有人比我更委屈了吧。
或許,枕頭的高度不是問題,真正讓人難以入睡的,是心裡那些說不清的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