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來聽到流水聲?
是強降雨,嘩啦啦的一首短歌,直想著樓頂上庭院裡綠的歡欣鼓舞,我心裡也笑了。
不是起床的時候,躺著等天亮,醒著不會有夢,只有零散片段湊合著胡思亂想,
不想想卻又斷不了的想,想著就是困擾,只好由著它來來去去穿梭於腦海心田,
攪亂一波波細浪漣漪,連躺著也會累,有時覺得不再想了,夢卻來敲門了,
也是一閃一閃的沒個樣子成形,見不得人似的東遮西掩,所以只知夢過,內容為何?
卻如大醉過後,啥也記不得了。
如果真睡著了,當然不知道時間是怎麼過的,在半睡半醒間時間過得特別快,
從兩點多到曙光乍現,彷彿只在片刻間,而我很享受這種如似騰雲駕霧之恬適過程,
沒有現實中的瑣事干擾,渾渾噩噩像躲在娘胎裡,一切煩雜苦惱悉皆出離,
尤其在雨後的臥室哩,涼爽的使人無酒也醉。
一看門口埕乾乾的,懷疑我是否從暝夢中醒來?
可真是聽到那麼真實的雨聲水漾清歡呀!探出頭的朝陽以擺出不可一世的架式,
看來預報的雨沒有此地的份,直到出門在買早餐的路上發現水漬,
才欣慰著原來不是夢。
可是,是夢非夢,
何以分不清呢?有啥分別嗎?
夜睡時夢,日醒追夢,
夢中日夜,虛度年華,
矯飾歲月,浮華人生,
夢裡不知來時路,
恰似今生到來世。
砍下一枝一樓高的南非葉,它很會長,看似結實,但枝幹脆弱,柴刀一劈,
應聲而折。剪下葉子清洗,掰斷梗及較細小的莖枝充當花肥,從哪裡生長出來的,
就回歸到哪裡去。
夏天煮茶比冬天快了許多,加入一二十朵蝶豆花,墨綠溶合紫藍,微苦微甘,
解渴助消化,一如苦樂人生,一一品嘗過後,也就成熟了,
也就漸知放下了塵歸塵土歸土,恰似花肥寂靜的滋養。
那把柴刀從父親傳到我手上早已紅銹佈身,只有在清明掃墓出發前,
才會在磨刀石上把刀口兩面來回切磋磨洗,直到磨出白刃之光,還它原色。
平時少有用武之處,且刀口微缺稍鈍,歲月本就在摧枯拉朽,
人物山河無不在老在敗壞。
曾在烈日下曝曬過的蒜頭,過了兩個星期還是有數顆黴般腐爛且蒜香濃郁,
留下幾顆完好的去掉皮膜裸藏冰箱,想像是自己冰封在高原山林,
一身雪白淨體宛如在無菌無病原始胚胎的孕育房裡。
等到晚餐,配上肉片生嚼,辣感盡失餘味猶濃,再一口紅露相送,倒也情投意合,
不免兩相綢繆更添一分醉,也好,醉去更好入眠,無須多思多想多添幻相。
20210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