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塔上,一名青年對著面前漂浮在空中的三只酒碗念念有詞。
「理論上,元素使只能使役純粹的元素。如果想要操控水流,元素使也只能運用水流中蘊含的純粹水元素,沒辦法連同水流中的雜質一併操縱⋯⋯」 青年閉上雙眼思索了一陣子後,恍然睜大雙眼。「雜質也是元素構成的,沒道理無法使役!那麼問題的癥結點應該就是⋯⋯」
青年伸出右手以手掌面向三只酒碗,聚精會神地感應著三只酒碗中的元素。
這個世界上原生的一切物質,沒有不是元素構成的。
包含酒水也是!
然而,尋常的元素使若想利用酒水,到頭來也只能提出酒水中的純粹水元素,沒辦法將酒水整個拿來利用。
但這會不會是因為以往的元素使過度拘泥於提取純粹元素所導致?青年在經歷了數次實驗後,心中產生了這類疑問。
那麼,如果能跳脫追求提取純粹元素的習慣之後,又會如何?
「把『凝聚』的種類區分打破,不分種類的提取元素⋯⋯然後『構建』成酒水的性質⋯⋯再『形塑』成酒水的液體型態⋯⋯」
未幾,青年露出相當滿意的表情。
三只酒碗中的酒水就像是被賦予了生命般,化成三道線形水流像蛇一樣盤旋在空中。
「不過,只有這樣還太單調了⋯⋯動點手腳吧!」
青年伸出食指對著三道酒水形成的水流不斷比劃著,傾刻間,酒水周圍便開始冒出寒氣。
「哼哼哼!有意思!明明已經降溫到光是貼近就會凍傷皮膚的程度,卻還沒能結成冰晶。這比把水結冰要有趣多了!而且要是把這招用在身穿金屬盔甲的敵人身上,那肯定⋯⋯」
忽然,有人自塔下大聲呼喊青年的名字,打斷了青年陶醉在研究成果中的興致。
掃興的青年「哼!」了一聲後,讓酒水回到碗中並安放酒碗在塔頂,隨後便躍下高塔。
高塔旁,剛才呼喊青年名字的身著袈裟的老者靜靜等候著少青年。
「有什麼重要的事嗎?我好不容易研究出新的法術⋯⋯」青年有些不悅地向老者抱怨。
老者雖然感覺得出自己擾了青年的興致,但他仍絲毫不在意地將手中以硬黃紙裁製的信籤展示給青年看。信籤上書寫了青年的官諱、時間與地點,並蓋上朱雀台其中兩位主司的官印,但除了這些之外沒有其他資訊。
「別跟老衲抱怨!是朱雀台要找你!」
「朱雀台?我都回來多久了,現在才想到要找我?」
「別忘了你的將軍職是他們給的。要是不去,當心被視作瀆職!」
老者嚴肅地警告讓青年停止抱怨。確實,青年身上掛著的將軍名號是掌管軍事的朱雀台給予,要是得罪了朱雀台,隨時都可能被收回。此外,收回職位還算簡單了事,最糟的情況會是因違令被軍法處置。
「唉⋯⋯我去就是了⋯⋯」
嘆了口氣後,青年便向老者道別,前往皇城。
⋯⋯
「不管來幾次都沒辦法習慣這裡的氛圍啊⋯⋯」
青年將軍一踏入朱雀台衙門,就感覺周圍滿溢著凶戾之氣。
未等他向人詢問,便有兩名身著百人尉級別戎服的軍官向青年走來。他們兩人向青年行禮後,一語不發地引領青年前往一處位置隱密、沒有窗戶且空間狹小到只能容納不足五人的小室。
青年認命地走進小室。兩名引路的百人尉沒有一同進入室內,而是各自把守門外兩側。
就像外頭看起來的樣子,室內相當昏暗。要不是正中央點著一盞油燈,青年甚至難以發覺室內有一名年邁男性等待著他。
那名年邁男性身著火之國最高軍階——元帥的朝服。
青年一發現對方位階較高,謹慎地行了禮。不過,青年在行禮的同時,也透過微弱的燈火確認了對方身上沒有帶兵刃。
元帥彷彿猜透了青年的心思,嗤笑了一聲。隨後,他向青年招手示意,要青年靠近自己。
「此乃陛下親自下令操辦的要務,事關樞密,切記不可外傳!」青年靠近元帥至一步之距後,元帥先是開口告誡青年。
「御令為何?」雖然不怎麼在意到底是誰發出這道命令,但青年還是決定確認清楚自己將面對些什麼。
「兩個月後、亦即明年正月,我國將派遣使節前往雷之國會見該國皇帝與三名大將軍,商議協同訓練事宜。你被遴選為使節團的護衛長,朱雀台會撥二百名宮廷護衛予你統領。切記,不可有誤!」元帥一邊說明,一邊從袖中取出蓋著玉璽的詔書交給青年。
「領命⋯⋯」
青年有些意外,他沒想到自己突然被找來,為的只是護衛使節團這般任務。通常這類任務再機密,頂多也只會派百人尉執行,不會讓軍階過高的人負責。要知道青年可是戰功彪炳的將軍,這麼用人未免太屈才了啊!
除非⋯⋯此事另有蹊蹺?
青年頓時想到一種可能,於是他提起精神,向元帥確認自己的猜想。
「大帥,敢問此次兩國決定協同訓練的真相是?」
元帥瞇起眼盯著青年一會,才以相當簡明的方式回答青年的疑問。
「西北!」
元帥的回答證實了青年心中的猜想,這讓青年久違地感到如臨戰場時的興奮與緊張感。青年沒有再詢問其他問題,他向元帥行禮後,便帶著難以壓抑的高漲情緒離開了朱雀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