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曉得
你從哪裡得知，
也不曉得，為什麼還能接受你嘗試的對話。
（這期間，我還是在付不屬於我的花費）
（儘管我試圖切斷所有關係）
（但，我始終沒得到任何回應）
然後，你就這樣出現——
好像什麼也沒發生。
好像一切，理所當然。
你關心我。
你問，我還好嗎？
呵。
一個連分手都不敢正面說出口的人，
現在來問我——還好嗎？
我甚至不清楚自己是什麼情緒。
或許我太無助，
或許你知道，我的家庭。
（我很少提起家裡的事，即便是好友，家庭對我來說，不是能輕易說出口的）
所以，當你半夜打給我，
我是毫無防備地傾訴。
「怎麼了？」你問，語氣輕柔得不像你。
「沒什麼。」但話語還是洩了出來。
你沒有打斷，只是靜靜地聽。
而我像是被這種安靜蠱惑了，
話語一個接一個，
沒意識到自己說了多久，
也沒意識到，
我竟然覺得，這樣的對話令人安心。
找不到的出口，
彷彿對著你，就能說了。
我不知道自己有多愚蠢。
只是沒防備地，把壓抑已久的情緒輸出，
真的以為——你是懂的。
所以，我抓住你，像抓住浮木。
那時的我，只是想要一點安慰，
只想找回一點熟悉的溫暖，
我甚至忘了，這是不是你的計劃。
這一切，是我無法分清的情感漩渦，
我只知道——
那一刻，我的世界變得小小的，
只有你能給我喘息。
你說，你要來台北，
只為了看我一眼，確定我沒事。
「真的只是看一眼？」我問。
你笑了一下，沒回答。
我遲疑了一下，
卻還是點了頭。
我不再問為什麼，
也不再問你是否有其他目的，
那一刻的我，只希望一切都能結束。
這樣的感覺，或許能讓我繼續活下去。
但——
直到後來，
我才明白，
你有備而來。
你的話語像是一條線，
輕輕地，牽引著我往前。
而我走得太順從，
沒發現線的另一端，
其實是早已設好的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