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小說《人生無意義,不如去做殭屍吧?》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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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0鐘,又早上了,又是令人討厭的白天。我躺在床上,不想起來,躺在軟軟的大床,吹著冷氣,多舒服,明知道如果現在不起來就沒時間吃早餐,我還是不想起來。而且陌名的疲累,明明昨天8點就睡,還是很想睡,根本就像沒睡一樣。想著想著又闔上眼睛了。

 

10分鍾過了,這10分鍾我是熟睡的,但沒辦法太安心睡,會遲到的,儘管我已經遲到無數,但那與眾不同的恐懼,我真的到現在還是沒辦法習慣。而且,7:10分是最後的起床時間,再不起來就是遲到。

 

這是什麼一天的爛開始,好像每一天都有無數的限制在限制我,只要我越過這限制,我就要被判刑,每天都這樣,學校遲到只是一天最開始的限制。這種日子,根本是教人如何恐懼每一個白天,堅強的人就會乖乖克服,不堅強的.....不.…..這世界容的下這種不堅強嗎?有那種可能嗎?

 

結果我想這些問題後,坐在床上已經20分鍾了,慘了7:30。7:40就算遲到了耶。

 

我趕快丟了棉被,趕緊收拾東西就出門,根本來不急看少帶了什麼?

 

飛奔到公車站,慘...公車7:45才來。上了公車之後,我一眼望去,好像沒有跟我一樣穿國中校服的人,唯有我,感覺就像全校只有我一個人遲到,全公車的人,感覺隨時都會有人來問我:「都這時間了,怎麼還在公車上」。

 

但卻不是這樣子,每個人睡的跟什麼一樣,不然就滑著手機,每天大家上班上課的樣子,一點笑容都沒有,真不懂?他們在堅強什麼?整個縣民大道上,不管走路騎車還開車的,在那等紅綠燈的,沒半個人臉上有笑容,都跟我早上起來那倦怠的臉一樣。那他們在堅強什麼?到底為什麼?活得那麼無奈幹嗎呢?

 

下了公車,很不幸已經8:10分了,早自習都快過,大門警衛,穿著黃色polo衫,帶藍色壓舌冒的阿北,突然叫住我。感覺他注意我很久了

 

「少年耶!喂」他揮著手叫住我

 

「幹嗎?」煩死了,我真很不想理他

 

「你一整個學期,從7:40壓線遲到,再到7:45,再到8:00,現在又破紀錄到8:10分,你怎麼越來越晚啦?你是不想上課是吧?」警衛一副很擔心的樣子看著我

 

「你是不是想要說?我不可以這樣?」我很凶,語氣低沉跟他講

 

「你不要以後老了像我這樣,賺沒多少錢,你就算現在能任性,以後出社會你能任性嗎?如果你爸媽沒教好你,以後就社會來教你了」阿伯手指著我說話

 

「幹!去死吧!吵死了」超怒回

 

警衛阿伯搖著頭,就回去那小小的警衛室坐下繼續看手機了。

 

超怒,我都很不爽,又跟我講這惡語,是怎麼?這世界每個人看到我,都一定要講這種東西嗎?他們是有病嗎?

 

我飛奔趕快跑向教室,偏偏教室又在5樓,又要爬好幾層樓梯。過程中經過的每一間教室,每個學生都在低頭寫考卷,就像機器一樣,走廊上沒有半個學生,除了我之外,好像我就是異類一樣,只有我敢在學測的前6天,還敢這樣遲到。

 

我走到了自己教室「九年二班」,偏偏這地方在走廊最深處。教室的冷氣開很大,班導正拿著白色粉筆寫著方程式,已經寫了一大堆了,已經講一段時間的樣子,明明還在早自習,就要上那麼硬的數學題目,班導解題的口語很嚴厲,讓我不敢進去,應該是說,我覺得我沒資格進去。好吧!反正再5分鍾就打鐘了,乾脆等到下課。

 

我坐在地上,傻傻看著天空,沒多久就打鐘了,教室的人紛紛走出來

 

「喝喝,廢廢,這麼晚來阿?也是,反正現在你努力也沒用了,不如盡力擺爛」嚴洛一如往常指責我,帶著黑框眼鏡,直直瀏海全蓋住額頭,那微胖身驅看了就討厭

 

「欸憂,你已經考完囉!恭喜喔」嚴洛的死黨林民,明明白白瘦瘦,身體感覺不怎麼好,還能每天這麼囂張。

 

「李聖文,你來我辦公室一趟」班導走了出來,馬上找我到她辦公室

 

到了辦公室後,我才知道,她的辦公桌竟然這麼乾淨,除了一台電腦,鍵盤,還有當天要改的考卷,桌上就沒什麼東西了。

 

穿著灰色西裝,還有西裝裙,到肩膀的白短髪、臉上法令紋,褐色方框眼鏡,這3年來,我從來沒這麼近的靠近她,她就是一個40幾歲,講話嚴厲的女人。

 

這種對自己很自律又嚴格的人,很難跟我有什麼對話,因為我完全跟這種人是相反,我似乎與認真這兩個字無緣。然而,這是她3年來第一次,把我單獨叫去辦公室。這人一看就知道要對我說教,但我覺得他的說教手段應該會高明一點的感覺。

 

「其實在這社會上,能走的路很多,所以3年以來,你完全不讀書,我也覺得沒什麼,畢竟現在已經不是萬般皆下品,唯有讀書高了」班導看著電腦、邊點著滑鼠,點網頁,邊跟我講話。

 

班導點出了一個網頁,是一所高職學校的特殊招生:「我聽說你很愛打電動,你有沒有興趣走電競?敬壯高職剛好今年新開了遊戲設計科,裡面有在陪養電競選手,第一屆而已,如果你有興趣,我可以協助你面試,我對敬壯高職的主任很熟,我可以把面試題目透露給你。怎樣?以後電競這條路也不錯,有跟上AI趨勢,怎樣?有興趣嗎?」

 

這個老太婆心機真重,以為用這種因材施教的手段就可以讓我入你們圈套,果然跟我想的一樣,這老太婆的說教手段很高明,反正就是要我們聽你的就對了還搞什麼手段,我早就想好要怎麼對付她了

 

「你在想什麼阿?這3年來你沒有一天不這樣耶?每次只要有人跟你講話,你都會突然不講話,像靈魂飄走一樣,你在想什麼阿?」班導語重心腸問我話,煩!

 

「老師!如果大家明天就要死了,你要我們做的這些事情,還會有意義嗎?」

 

「唉!」班導嘆一口氣,繼續說:「李同學,我知道你家很有錢,但你難不成要一輩子靠爸媽嗎?問這什麼問題?你就是懶惰嗎?不努力就不努力還問這什麼問題哩」

 

「你的意思是說,我們一定都會活到明天囉?你敢保證?」我瞪大眼

 

班導嘆一聲很大口的氣,開始很不耐煩說:「唉!不知道耶,我只知道,如果每個人都像你這樣什麼都不做,那社會一定倒退,」

 

「老師,其實....我一直都很清楚自己知道要做什麼耶.....」

 

「你想做什麼?我還真想聽聽你的目標」老師眼神非常凌厲,凌厲到像在指責我一樣

 

「就......有點像是一種......好像全人類都一定得做的那種目標,而不是自己覺得的那種目標」

 

「什麼東西啦?可以講具體一點嗎?」

 

「就........可惡,我不知道該怎麼講,但又覺得,好像我一定得去做,而且充滿了活力」

 

「大家都一定得做?不就是賺錢嗎?還要想什麼?」

 

「不,不是,而且我還希望,大家不要在賺錢了,那很可悲,那種死了就沒用了阿,我就在想,有什麼事情是......做了...我明天死了也無所畏.......應該是說....不會因為死了而烏有的那種全人類都應該一定得做的那種事,然後無關宗教。對....就是像這樣的事,我覺得我一直都有這目標,但可惜這社會沒有這種事情給我做。」

 

「唉.........你到底在說什麼?可以翻譯嗎?」班導嘆一聲大氣

 

「我覺得我講很清楚了」我很開心,因為我第一次把我心目中的事,這麼清楚的表達出口

 

「所以就是沒有目標嗎?」班導拿一枝筆在那轉,很不耐煩的樣子,我覺得我不能在講下去

 

「我.....就真的覺得,我有一個目標,很清晰,但就被這世俗給阻擋」

 

「所以到底是什麼?講一個具體事情出來好嗎?是什麼事?不要跟我廢話那麼多?是藝術或哲學那類的嗎?」班導筆越轉越快,還掉下來很多次,然而重點是鐘響了

 

「不是耶?.......就一個清晰抽象概念吧?很具體的抽象概念,哲學跟藝術都還有具體的體現,但我覺得我要做的更偏向很純的抽象,連精神面都不足以形容」

 

「好吧.......唉......祝你好運,祝你有辦法實現你的理想.....」班導講完後,直接走出辦公室,連叫我回教室都沒有

 

從那次起,班導連跟我對眼都沒有,這種被放棄的感覺,比起這個,我還反而想被打被罵被指責被污辱,可惜這3年來我都是被遺棄的。如果我繼續打電動,或許還有救,永遠不要講出我的想法,或許還有救。我的真實想法,或許連我自己,都該厭惡自己了

 

我後來想清楚,我想那種事,在這地球人類文明上,根本不可能發生,無稽之談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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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導的AI繪製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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