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假幾日,都在看紀德的《地糧》。木心推薦盛澄華的譯本,可能是時代推移的關係,我覺得語意不甚通順,改借麥田出版徐麗松譯的版本才看得下去。然而當我想要找其他譯本時,卻發現台灣出版的甚少,倒不如中國那熱鬧,這同樣也反應在《歌德對談錄》、《查拉圖斯特拉如是說》與杜斯妥也夫斯基等書上,好像台灣並不熱衷於新譯這些書籍。如果要找新譯本就必須買簡體書,這對使用繁體字的我們來說仍有隔闔,希望台灣出版界能注意到這一部份,因為文字語言是會演化的。(如果我中樂透就會做這件事……做沒有市場的事。玩笑話。)
另一件事,前幾日有個可說是狂妄的想法:在文章中加註「誰誰說」來支持自己的觀點,是因為無法說服自己認同這誰誰說的字句,所以才隔了一層說話來加強話語力量並撇清自己的責任,但轉瞬間我就發現不對。其他人說出來的話、寫出來的字,已經是歷史,是地球上的化石,這點不必爭執。所以寫出「誰誰說」時,內心不會有這麼多小劇場,只是在陳述事實。甚者,寫出誰誰說時,正是深深明白並認同那人說的話語才能自在地寫出,可以說寫出誰誰說時,作者早已拜入那人門下。(但是否訣別又是另一回事。)
又另一件事,最近看到電線桿的照片,想到這如蛛絲綿延的電線曾經是進步的象徵,多少支的電桿率先在城市裡林立,如今只剩鄉村才見得,那麼現在的進步也必然是未來的落後吧。曾經,我認為文學是不會落後的,不論何時它都會在當代佔有一席之地,但是最近卻越來越感到懷疑。如波特萊爾,現在死亡、混亂頹廢的象徵遍地可見;又如文學主義,上世紀狂飆到後現代之後就沒有了,圖像與畫面攫住了世人的視線,再往後恐怕沒有純文字藝術的進步了吧。
唉,但至少,我還有我自己的藝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