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沒買過房的人。
當年我也從看預售屋、問貸款、抓預算開始，慢慢摸過來。雖然過程不算輕鬆，但也還沒到崩潰。
可現在再看年輕人，尤其收入不高、剛出社會的那群，我坦白說——我不知道他們該怎麼辦。
因為那個我當年咬牙進場的門，現在好像根本就沒打開過。
我一個晚輩，剛工作沒幾年，問我：「學長，你覺得我有可能在台北買房嗎？」
初次買房的起點，帶著一點緊張，也還保有希望。
我本來想勸他多存一點、找機會、也許先買小套房。但他下一句話直接打斷我：「我年薪五十幾萬，連開口問貸款都覺得丟臉。」
那一刻我不知道怎麼回。
因為他說的是真的。房價早就不是用薪水來計算的，而是用資產、背景、時間差距來疊加出來的數學題——你一開始答錯一行，後面整題都沒救了。
年輕台灣人站在台北街頭，茫然地看著不屬於自己的房市世界。
我看到很多年輕人，工作沒幾年就放棄了買房這件事。不是不想，是不想再白想。
預約看房像是自取其辱，試算貸款像是打開自己的脆弱給別人看。最後他們不說話了，也不提夢想了。不是釋懷，而是太熟悉那種希望落空的節奏。
一場世代對話卡在現實中，語塞的不是話，而是房價。
有時候他們會裝成自己不在意：「其實租屋也很自由啊」「有房只是負擔啊」
我聽得出來那不是自由，是退讓。
我沒有要說「以前比較好」。
那時候也有那時候的難，利率高、選擇少、資訊亂。
但那至少是一個你努力還有機會追上的難，不是你還沒跑就被拉到場外的難。
現在的房市，對某些人來說不是買不起，而是從來沒有「要賣給你」的意圖。
站在房市門外，手握錯的鑰匙，那道門從未真正為他們開過。
我寫這些，不是為了抱怨，也不是要告訴你該怎麼辦。
只是我記得年輕的時候，連想買房這件事都會讓人覺得自己有點希望。
而現在，好像連希望本身都變成一種奢侈品了。
你也這樣覺得嗎？如果你還願意想，那也許這世界還沒完全關上門。
一個人靜靜坐在台北天台，遠望城市，在夕陽裡把希望當作最後的奢侈品輕輕收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