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琴音色乍聽乾枯單調,我剛開始並不喜歡,久了聽出樂趣,才覺得滿有意思,清冷的美感,一般人也許需要學習才懂得欣賞。古琴算是內斂自省的樂器,與宴飲歡樂不搭調,若古琴沒在適當的場合呈現,常常無法凸顯它的優點,反而被人們誤以為音色無聊沒趣,非常可惜。夜深人靜需要思考、休息之際,不妨以琴音協助收斂心神,很舒服的。
香港知名琴家唐建垣有段錄音,一曲結束,突然冒出一句「獻醜啦」。我原本不太接受這句話,彈著這麼好,怎能說是獻醜,這叫其他人如何彈琴?然而,我不熟悉唐建垣生平性格,也許他就是一個虛懷若谷的謙謙君子,也許唐對他自己當天的表現不甚滿意……。計較小事,卻是我庸人自擾。
先生坦言初始不接受中國琴家成公亮華麗的詮釋手法,這與他所學南轅北轍,然而百花齊放總是好的,古琴的演奏風格多采多姿未來才更有發展。成公亮的古琴獨奏專輯《如是寧靜》,幾年前曾得到台灣的金曲獎,算是一般人較為熟悉的古琴家。這張專輯普通人也覺得好聽精彩,很適合作為接觸古琴的入門。
先生總說,古琴就像說話,聽古琴就像聽琴人說話,這一點我尚無深刻的感受,或許我瞭解不多,仍需要時間細細體會。先生容易緊張,在外頭彈奏,水準遠遠不及自家練習,這是他該突破的關口。有一回我順口說,你怎麼沒人家彈得好聽?先生有點不服氣,知名琴家彈了一輩子,我才練習幾年,怎能相提並論?再說人家的古琴二十萬美金一張,我的才二千馬幣,當然不一樣。你有本事買一張二十萬美金的古琴回來,再來嫌我!